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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绯白自己这一桌人全乎的就很显眼了,不过这会儿其他人也没有心思关注这些了,好在那群人刚走,就有衙役来贺喜宋天瑞,第二十八名,江绯白几人与宋天瑞也算熟悉,就上前恭贺一番,又坐回原位。  终于等到方念玉第二十五,方念瑾第二十,秦二第十八,曲舟歌第十五的时候,几人的心都放回了肚子,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是就像知道一只巨锤,用力垂在地上,一定会发出巨响,但是这锤停在半空未落下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得劲儿的。  现在好了,终于锤实了,心也就踏实下来了,而且秦二这次竟然超常发挥,比方念瑾方念玉兄弟都考的好,真是让江绯白一颗老奶奶心,欣慰了不少。  客栈老板看到自己店里居住的人,这一会儿功夫,接二连三的中举了,喜的不断催促店小二去门口放鞭炮,他都可以想象未来一年,自己店里因为这几位文曲星,生意有多兴隆呢,于是唤来伙计给这几桌的客人送上免费的酒菜,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蹦。  店老板估计午时已过,报喜的应该结束了,就在客栈老板把自己珍藏的本子拿出来,往几人桌旁走近时,外面又传来报喜声,这次是江绯白乡试第二的喜报,至此,五人的心才彻底落到实处。  五人送走道贺的人,坐下一起吃菜,在秦二的提议下,众人决定喝一杯,本来五人家里,除了秦二平时偷喝自己老爹的酒,其他人也就过年时被允许尝尝味儿,早就馋了,秦二一提议,几人心里又高兴,就决定喝一杯。  江绯白看着几人特别无语,喝一口酒,就像成功偷盗皇宫宝库里的夜明珠一样激动。客栈老板看着自己手里的册子,一咬牙,就走上前去搭话。  “在下先恭喜几位老爷了,几位对我悦来客栈可还满意,酒菜可还入口?”没办法,这年头,读书就是有这些好处,只要一中举,不管你是十六还是六十,别人都可称呼你一声老爷。  毕竟吃人嘴短,虽然几人没打算白吃,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曲舟歌和气道“客栈安排的再周到不过了,我们这几日住的十分舒心,这些日子多谢老板的关照了。”  看到老板拿着手里的册子欲言又止,想着肯定有问题,要是能帮就帮,不能帮谁也不能勉强自己不是,就开口道“我观老板你面有难色,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板一听,打蛇随棍上“确实有一庄难事,需要几位老爷高抬贵手一下。”说着递上自己手里的册子。  几人一听,心里十分好奇,拿过册子边看边听老板讲解道“我悦来客栈自开国之初,我祖爷爷起,就在丰息县扎根了,近百年来的童子试,秀才试,乡试,凡是在我们客栈居住过,并且考中的,我们都会求一副墨宝,收藏于这册子内,这是开国之初的第一届科举探花,就是我们丰息县人士,当时正好住我们悦来客栈,中举后我太爷爷求了一副墨宝,后来慢慢就沿袭下来。”  掌柜的一个劲儿说自己是厚颜求墨宝,住宿钱就免了,态度很是坚决,几人翻看着册子,这掌柜还真没托大,这册子里大大小小,共有上百人的笔迹。写几个字也不是大事,几人的字,又不是拿不出手,就都同意了,但几人也不是占人小便宜的人就是了,结账的时候一并给了就可。  就这样,下午回到客栈的人,有失落的,有痛苦的,有抱着酒坛子不撒手的,有大声抱怨上天不公的,有后悔自己不够用功的,真是应有尽有,数不胜数。  几人一番商议,决定明天早上参加完鹿鸣宴,午后启程回家,出来几天,竟然都有些想家了,虽然消息已经传回家里,但是总想亲自告诉家里,再说,只有自己本人在家,家里才好摆宴庆祝不是,中举了,够格家里特意摆宴的。  乡试过后举办鹿鸣宴的习俗已经沿袭了上百年,每次乡试过后,州县的长官都会宴请得中的举人,主考官,副考官都会参加,学子们身穿青色学子衫,头戴方巾,一起吟唱鹿鸣诗,然后拜谢州县主事长官,拜谢主考官,再拜谢副考官,之后听州县长官,主考官,副考官依次发言鼓励学子好好读书,为国尽忠,末尾恭喜他们得中举人。  最后才可以入席吃饭,当然这种场合,吃饭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好好表现,争取被上官看中的机会,如果这个愿望达不到,退而求其次,好好交际,拓宽人脉也可以,当然,如果有自认为诗词水平绝佳的人才,可以当众赋诗一首。  如果有真才实学,这么做的好处有很多,比如万一被上官看中,或者被众人传扬出去,对自己的名声大有好处,或者吸引来看中他才华,想要招揽结交的人。  但是,如果只是想要卖弄,并没有真才实学,那就要做好给上官留下不好印象,甚至被厌恶的准备,当然他今日的言行,是一定会被传出去的,名声可就真是顶风臭十里了。  所以要不要主动挑事,就要自己做好思量了。  江绯白几人饶有兴趣的体验一回鹿鸣宴上众人的商业互吹,经过这么多年的练习,对于这种含而不露的吹捧以及被吹捧,几人都已经习惯了。  临近中午时,县令大人另有公干,有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县令就向众人告罪一声,匆匆走了,众人当然是连称不敢当,让县令放心去忙吧,县令为了本县名声,真是太忙了,一定要保重身体之类的肉麻话,不经过大脑,就能脱口而出。  几位主事也随之离开,众学子也就三三两两的跟着离开了,要不然还能怎样呢,上官走了,众人又没有想要特别表现的意思。    江绯白几人坐在马车里,刚开始还神色轻松,到了京城南门口的时候,江绯白觉得自己突然有些紧张了,他想着自己这些年,可以算得上是和刘氏相依为命了,他的生活中,有朋友,有书院,有先生,可以读书,长大些可以自由行走在京中,而刘氏把他看做是她的命。  刘氏的人生,在江绯白出生前就一片灰暗了,江绯白的到来,给她带来快乐,带来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显然是刘氏的付出更多,而且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江绯白这些年一直努力读书,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刘氏以后可以过的更加舒心些,刘氏也从没向江绯白提过更多的要求,她只想陪着江绯白长大,看着他生儿育女,一辈子平平安安,至于功名利禄,她从没想更多。  这些江绯白都明白,所以他才更用心的读书,但是这一刻,他离原本的既定目标更近了一步,只需要等到明年的秋闱,他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明年秋闱可以尝试一番,现在才三月,到明年八月,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足够让自己的学识更加充实。  想到这些,就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馈,有一个人是无条件的单纯为了这件事高兴的,江绯白相信,就是自己这次落榜了,刘氏也不会因为他落榜而难过,她只会因为江绯白那么努力,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收获难过,是为了江绯白难过,因为江绯白这个人的难过而难过。  而且在江绯白迷茫无措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悲他所悲,乐他所乐,但是又不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江绯白身上,让江绯白感到压抑,她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有自己的产业要打理,她软弱的时候一阵风就能吹倒她,坚强的时候,没有丈夫家人的陪同,独自一人生下江绯白,并将他养到现在。  “有这么一个人,感觉真好。”江绯白想着,心里也不在纠结了,就想要马车再快点,好快点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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