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门前,庞慧娟一手拉着稚子,另一只手在重重地击鼓鸣冤,混浊的目光泛着异常坚定的光芒。随后,由大理寺卿李阜成亲自升堂。
大理寺一般只负责审理重大案件,因此听到鼓声响起之后,许多百姓都前来围观,一时间堂外已经聚集了上百余人。李阜成身披官服,头顶官帽,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上,待庞慧娟跪下之后,他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堂下所跪何人?”
庞慧娟磕头一拜,道:“民妇庞慧娟,桐州人氏。”
李阜成再问:“因何事而击鼓?”
庞慧娟再次磕头,“民妇有冤屈要告,望大人主持公道。”
“有何冤屈?速速报来,若属实自会给你公道?”
“我要告当今驸马礼部尚书贾邦,”庞慧娟一字一顿,语气高昂,顿时全场为之哗然,议论之声犹如海面的巨浪一般难以镇压,李阜成连拍几下惊堂木之后才渐渐安静下来,于是庞慧娟又继续道:“此人其罪有五,抛弃糟糠之妻,是为不仁;生子不养,是为不义;父母病逝而未敬人子之责,躲在京城之中享尽荣华富贵,是为不孝;欺瞒圣上,迎娶安乐公主,是为不忠;身为礼部尚书,却不恪守礼节,一再践踏为人之道,是为失职。五条罪行,无一不是死罪。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试问这天地如何能容?还请大人为民妇明察。”
啪!李阜成再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庞氏,你刚才所言可否事实,若有半句假话,按照我大宋律例,污蔑朝廷命官可是杀头大罪。”
“民妇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不好死。”庞慧娟义正言辞地道。
围观的众人见庞慧娟态度如此坚决,不像是撒谎,顿时心中开始怀疑了贾邦。也难怪,贾邦是近些年突然冒出的人物,对于他的背景无人可知,只知道他是当今户部尚书的学生。如今的贾邦已经是皇家驸马,身份特殊,要想审他,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李阜成此时虽然升堂,却知难以传唤其前来对质公堂。
从庞慧娟鸣鼓开始,李阜成就已经派人前往安乐公主的府邸传人,但无奈已经日近中午,被告仍旧未能上堂。此时,一直在旁边观看一切的慕容星固然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旁边的侍从,并轻声道:“交给你们的大人。”
李阜成接过纸条后,一直发愁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然后在此将捕快叫过来,按照慕容星的指示吩咐道:“这一次你直接去找安乐公主,将此事告知于他,届时贾邦自然会前来。”
捕快领命而去,到了安乐公主府上时,正好宋子言也在,他们姐弟俩正在门口赏花,宋子言见人一向很热情,上前问道:“这位大人,到此所为何事呀。”
捕快鞠一个躬,道:“奉李少卿之命,前来请驸马爷到大理寺一趟。”
宋子言微笑道:“驸马爷公务繁忙,现在不在府上,你若有事就和公主说吧。”
“这个……”捕快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就说吧,我来做主,”安乐公主也道。
于是捕快将公堂上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顿时安乐公主的角色铁青,不相信驸马会是这种人,于是有些失态地大声呵斥道:“胡说,驸马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诬告,我这就去公堂上与那人理论。”
宋子言立刻拉住着急的安乐公主,劝道:“姐姐,你不是当事人,过去也证明不了什么。只有驸马亲自过去了,是不是诬告自然是一目了然了,我也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宋子言的话让安乐公主渐渐冷静下来,扭头就往府里走,“我这就让驸马过去,我就不信了,一个普通的乡下百姓,竟然敢公然诬陷当场驸马。”
宋子言看了一眼捕快,然后也跟进府中。
果然,在安乐公主的要求下,贾邦不得不出门前来大理寺,不过在出门时,他立刻命令手下快马加鞭前往寿王府告知寿王,以安排对策。
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因为等得太久,李阜成已经安排庞氏母子坐在一旁休息。不过,在场围观的百姓却无一离席,可想他们对于此次案件多么的感兴趣。这时,李阜成也从人群中认出了慕容星和骆青风,都是各自点头微笑,并无任何交流。
终于,大堂之外再度传来脚步声,所有目光都齐望而去,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踏着威风凛凛的步伐而来,身材略微偏瘦,有着一副英俊潇洒的脸庞,虽说已经年过三十,却仍旧一副少年模样。不仅如此,他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乡村气息,怪不得连安乐公主都会倾心于他。
进入大堂之后,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冷漠的目光一扫高堂之上的李阜成,淡淡地道:“李少卿,找我什么事呀。”
李阜成并不惧,反问道:“大理寺乃重案审理之地,此时叫驸马爷过来,你说还有什么事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贾邦一脸茫然,“你的手下到我府上去,说有事找我,我就来了。若是李少卿有什么案件在办,需要我们礼部配合的话尽管说,这是作为大宋子民的基本义务,只是以后的方式恐怕得改一改了,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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