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黑暗中的萤火虫照亮了德维尔森林,爱玛黎丝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坐在镜湖边的一颗树杆需要有三个成年男子才能抱住菩提树下,给人一种一尘不染的圣洁,她黑色的长发安静的散在她的身边,虽然眼角已经密密的布上皱纹,但是她看上去依旧容光焕发,只是这次碧湖般的眸子多了一丝波澜。
这颗菩提树对于爱玛黎丝尤为重要,曾经是因为这是一棵神树,但是后来她的女儿凯伊为了阻止死神重回人间,献出自己的生命与这棵树融为一体,从那时起爱玛黎丝几乎一直呆在这棵树身边沉默不语,所有人都觉得爱玛黎丝是一个忘却亲情博爱天下的人,但现在看上去她的身影又孤寂又哀伤,却无处倾诉。
一只体型只有手掌大小,皮肤绿色的小精灵扇动着透明的翅膀飞到爱玛黎丝身边关切的问道:“大祭司,你怎么了?看上去有什么心事。”
爱玛黎丝缓缓开口说道:“我预见了死亡,很多很多的死亡...”
“要发生灾难了吗?”小精灵问道。
“我预见了战火...”爱玛黎丝语气中流出来悲伤,她无法预见战争从何而起,又如何告终,只能静静的看着湖面一层层涟漪,看看是否能在其中窥探秘密。
“你没事吧,实在不行就回房间躺着吧。”达瓦札站在西尔维娅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西尔维娅趴在甲板的栏杆上,朝海面吐个不停,现在的海面还算十分平静,西尔维娅就像一只晕船的小兽一样,要是遇到飓风大浪该如何是好。
西尔维娅吐了一会儿后,端起水杯漱口,将水再吐入海中,摆摆手对达瓦札说道:“不了,至少甲板上还能松口气。”
其实到了甲板空气是稍微清新那么一点,但是还是满满的海腥味,至少现在是夜晚,海风吹着还算舒服。
西尔维娅扶着栏杆坐了下来,达瓦札便坐在她身边陪伴着她,就光看她表情就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没有等西尔维娅吐出来,桶就已经放到她面前,熏得达瓦札眉头直皱,完事要漱口水便很及时的递了过来。
西尔维娅无力的躺在栏杆上问道:“你是经常照顾晕船的人吗?”
达瓦札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也晕船,当时是我朋友照顾我。”
“他也是这样照顾你的吗?”西尔维娅问道。
达瓦札冷笑一声嘲讽的说道:“呵,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围着对房的姑娘,完全没有管我死活。”
西尔维娅瘪了嘴说道:“真的逼出来的。”
达瓦札低头看着甲板陷入回忆,摇摇头轻笑一下说道:“但是他治好了我的晕船。”
“我可以试试嘛?”西尔维娅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她瞪着一双烫金般的眼睛充满渴望的看着达瓦札,她已经受够了晕船的折磨。
达瓦札眉头扬起又笑了一声对着西尔维娅说道:“我当时被七八个水手扔来扔去,最后还被吊在桅杆上。”
西尔维娅一听一愣,无奈的摆摆手说道:“我的天哪,算了吧。”
达瓦札站起身来,扶着围栏看着远方与黑夜融合在一起的大海说道:“但是他和我讲,在这片大海的某一处,没有海风,海面如镜子一般平静,在那里藏着女神伊西多的宫殿,传说那里有可以永生的药水。”
“那你想去找吗?”西尔维娅抬头看着达瓦札向往的样子鬼使神差的问道。
“当时他要是再多说几句,说不定我还真的会去。”达瓦札笑得有些无奈说道,脸上多了一些遗憾的神色。
“先生,您的年龄比我大多了,别老是靠着回忆活着啊。”西尔维娅的“安慰”一点都不安慰人。
达瓦札不以为然:“回忆都是经验。”
“我现在需要的是更多经历。”西尔维娅有些生气,一副孩子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模样。
达瓦札看着这个稚嫩的孩子尽显无奈,对于教育这方面实属没有什么经验,但还是耐心的说道:“那我也要把我已经知道教给你。”
西尔维娅有些不耐烦,她渴望着新的挑战,岔开了原先的话题说道:“那我们去马勒第兹半岛有什么任务吗?”她充满期待的看着达瓦札。
“我先要教你关于整个雇佣兵岛生存的方式,和如何接任务,那里有很多规定不像法律条条板板的写在纸上,你将作为我的接班人的身份前往那座岛,和你打招呼的人会很多,这段时间你最好都不要离开我身边。”达瓦札说道,看着西尔维娅有些失望他接着说道:“你学会之后我会带你去做一个简单一点的任务,等你能够一个人完成以后我会慢慢提升任务难度,直到你可以一个人承担硬币为止。”
到这里西尔维娅眼睛再一次放出光彩,对未来无限的遐想,开心的和达瓦札道别离开了甲板,达瓦札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现在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好好教导这个女孩儿,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已是中午,梵妮带着巴塞勒斯再一次来到福特码头,只是这次他们带着八个水晶,里面放着兰伯特等人的尸体,引起了无数人的围观,这时他们正在和船长因为船费讨价还价,梵妮身上的钱实在不够支付十张船票。
就在梵妮的怒气即将逼着她要动手对船长施展眩晕法术,巴塞勒斯则已经准备将自己的手伸进船长的腰包里,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这艘船包下了,帮这位小姐。”
顺着声音望去,梵妮看清了这个人是在小国王身边的那个大人,梵妮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一副礼貌的样子说道:“请问这位大人您怎么跟来了?”
伊莱一脸严肃的说道:“有什么事,我们上船再说吧,有些话我想和夫人您私下谈谈。”
梵妮警惕的看着伊莱,再三犹豫,但是还是同意了,伊莱见梵妮同意也松了一口气,招呼着水手们帮梵妮将水晶棺材搬上船,并支付了包船的钱,这下船长的语气也立刻变得缓和起来,满脸推笑的招呼他们。
巴塞勒斯看着船长的态度变得如此献媚,心里暗暗地咒骂着。
一切安顿好起航后,伊莱在船舱约见了梵妮和巴塞勒斯。
“这位大人,您有什么事吗?”梵妮移开一把椅子坐下,巴塞勒斯则站在梵妮身边,他不懂人类社会的礼仪,只是凭着自己的认为这么站着,站着也不安分时不时换着自己的重心。
“这位小伙子,你也坐下吧,没有那么多虚礼的。”伊莱看着巴塞勒斯的样子,态度缓和的说道。
巴塞勒斯刚要开心的坐下,结果梵妮一个眼神吓得他只得接着站着,推着笑脸谢绝了伊莱,心惊胆战的看着母亲的态度。
伊莱无奈的笑笑对梵妮说道:“我已经辞退了我的官职,你们不用这么防着我。”
但是巴塞勒斯依旧没有坐下,他认为现在坐下对别人实在不尊重,一个劲的摇头,伊莱看着巴塞勒斯这样便不再强求,继续对梵妮说道:“其实雇佣这次的雇佣兵的人,就是我。”伊莱并不害怕惩罚,只是因为自己的决定所带来的后果十分愧疚。
梵妮压着怒火,故作平静的问道:“那您这次是来赎罪的吗?”
伊莱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想亲自了结我所犯下的过错,然后去德维尔以死谢罪。”
梵妮看着伊莱这般,心中的怒火不知道如何发泄,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巴塞勒斯走上前激动的说道:“这位大人,希望您可以说到做到。”
梵妮听后心里不由得感慨还是有个儿子好。
伊莱郑重的说道:“我身为北方战士,我将以我的荣誉发誓。”
巴塞勒斯仿佛一下子成了大人,带着愤怒和尊敬的语气问道:“请问先生,您的名字是什么。”
伊莱回答道:“伊莱.格纳。”
梵妮听后名字一下变了脸色,吃惊的看着伊莱,也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他要雇雇佣兵的原因。
伊莱看着梵妮的样子,以为梵妮在担心爱玛黎丝和法兰克这对母子说道:“放心,我已经和我的女儿爱玛黎丝断绝关系,以及我的外孙,不用担心他们会找你麻烦,而且这的确是我的错。”
梵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巴塞勒斯推到伊莱面前说道:“先生,您现在看到这个孩子,是您另一个女儿塞西尔的外孙,他叫巴塞勒斯.亚尔林。”虽然梵妮一点也不想说,但是这是一件迟早的事情,没有办法隐瞒。
伊莱听到这个消息后的手和眼瞳都颤抖了,一时悲喜交加,若是硬要说,那便是悲伤大于欢喜。
巴塞勒斯从听到伊莱的女儿是大祭司爱玛黎丝之后表情就变得风起云涌,他根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想到塞西尔外婆和爱玛黎丝是亲姐妹,看着这事应该是个悲惨的真相。
梵妮没有理会巴塞勒斯说道:“看在这个孩子为数不多的亲人份上,就请您帮我们找到凶手,将他们为我父亲报仇,我想您也不想害死我的父亲。”
梵妮满是无奈,如果是曾经就算是奥斯维德,她肯定会毫不留情的要走伊莱的性命,但现在为了却是自己的儿子,她只能往后退一步。
巴塞勒斯感觉自己好像是手中拿着一把指着伊莱的剑,但是现在却怎么也砍不下去,他现在甚至不愿意去看这个太爷爷,突然冒出的外老太爷和对自己十分厌恶的外公,两个人对自己来说意义都差不多,他无助的看着梵妮,梵妮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伊莱更是充满愧疚,把头深深的低下去,自己曾外孙的外公死去是因为自己的顽固,让屋子里所有人的气氛都尴尬到了极点,他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扎进海里淹死自己,来结束这场尴尬。
梵妮终于开口来打破尴尬:“伊莱先生,就看在巴塞勒斯的份上,您还是听我刚才的劝告,就当是您最后的赎罪,这个孩子以后和您也没有任何关系,等我们完成任务后我就分道扬镳,您看如何。”
伊莱点头同意,他头一次感觉对自己的事情毫无选择权,却无可奈何,若是以前他依然会慷慨赴死,但现在连死亡都没有办法选择。
梵妮看着伊莱同意,便带着巴塞勒斯离开了船舱,巴塞勒斯一路非常沉默,梵妮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但是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让他自己去消化。
清晨的海风微微吹动着西尔维娅的卷发,她刚刚睡醒懒洋洋的趴在围栏上感受清晨阳光带来的轻抚,它比中午的要温和的多,伴着阵阵海风让人十分惬意。
“小姑娘,你手上的戒指好像是个好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一个声音打破了西尔维娅的享受,西尔维娅顺着声音看去,看见了克劳迪,一个赤裸的上身满是纹身,光着脑袋胡子编成辫子的壮汉,着实吓到了身材弱小的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想着自己可是达瓦札的徒弟,壮着胆子说道:“不能。”潜意识把手往身后一背。
克劳迪饶有兴趣的眼神忍不住饶向西尔维娅身后,他将一只手搭在腰上的匕首露出看待猎物的笑容说道:“小姑娘,你最好不要拒绝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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