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洞里,那种金属撞击的声音似是幽灵在暗夜里弹剑,只一闪即逝,令人毛孔悚然!丰子楷这次已感觉到那声音是里面某个方向经人实实在在敲击发出的。他敢断定,山洞深处一定居住着某种奇异的生物——极大可能是人类。那种金属撞击的声音虽只是极短暂的两次,入耳却如同听了天籁之音一般。有点像青铜与玉器铿然轻微地一击,滑石与翡翠不经意地一碰,剑锋与金器的偶然相交,玉佩与丝竹的悄然相磨!
“铮”、“铮”、“铮”三声金属撞击声,超短而圆润,在漆黑而空旷的岩洞空间传播,激起石壁“嗡嗡”共鸣。似是撞击在丰子楷的心弦,那声音竟贴在丰子楷的耳门子上响起。丰子楷大惊,刚想呼喊,嘴巴已张不开,身子悬空已被无声的巨力急往岩洞里牵引。
空气异常干冷,冷得使人窒息。那牵引是一种无形之力,绵绵不休。
丰子楷运功却使不出劲。陡然只觉得喉咙间一丝冷气侵入肌肤,一丝寒冰样的东西抵住咽喉。丰子楷疑心那是利剑的尖峰。这时,他感觉全身也麻痹起来,手脚已不听使唤,耳边尽是呼呼风声。“一剑封喉!”丰子楷想。“来人太不可思议了。”
“噗通”,丰子楷被摔在一种软绵绵的近似沙土一样的尘埃里,尘埃足有两米厚,他整个人都陷进去,求生的欲望,使他从尘埃里一跃而起,坐了起来。他的麻痹的四肢,因刚才的一跳,此时竟变得一点也不能动弹,周身酸麻的感觉比平常人手脚麻木的感觉厉害百倍。他脑中臆想着“棋格九势”中的第一势的拿捏棋子的手法,奇怪!他的手能轻轻抬起,五指瞬间运用自如了。
“铮”又是那种叩击的声音,却远在天边。那人走了?丰子楷把“棋格九势”中的第一势的心法默念于心,稍稍运功,只觉得自己的麻痹着躯体渐渐恢复如常。他从沙土样的尘埃里站起来,一双脚触到底部,甚是滑溜,有点浴池底部的感觉。池子不算太深,只两米来深。他用手四处触摸,好长时间才摸到浴池的边缘。那边缘也极为滑溜。“这可能是极为宽大的浴池!只不过,岩洞的主人沐浴的不是水,而是沙土!”丰子楷这样想,心里觉得惊奇。
冷!冷!丰子楷有点莫名的冷,有点支持不住!
丰子楷抚摸着浴池的边缘站起来,顿觉浑身赤条条的,身上的衣裤变成蛛网状,正缓缓从身上脱落,很快堆积在脚脖上。他慌忙用手去拉,却感觉衣裤软软的,逐渐抓摸不到,变成了粉剂。这时,他躯体变得异常燥热,口渴难耐!
他翻过浴池,站在浴池边的地面上,地面还算平整。“铮”,那种金属叩击的声音再度响起,仿佛就在前方。“是谁在扣剑?!山中精灵、深山老鬼?!”丰子楷循着声音勉强向前摸索。他小心翼翼的,以防遭人暗算,又怕跌倒,更怕突然来了一束亮光。四周极黑,像个极大的黑洞。他估计已到了这座大山的山腹之中。“现在,退出已不可能了!最起码那叩击金属的人不会答应。”此时,他认为身居大山深处的一定是个神秘人。
他向前摸索,终于摸到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四处光滑,只中间凸凹不平,他顺着凸凹不平的地方摸去,心里顿然醒悟:紫髯龙君之墓。石碑上篆刻的字,让他摸不着头脑。“这紫髯龙君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石碑两边是雕刻的小字,似是人为损坏,棱角被指力抓碎,辨不出是什么字,因为他感觉出石碑上的嶙嶙抓痕。石碑很高,丰子楷举手够不到石碑顶部。石碑不宽,却只有两米宽厚。一人高的石面上雕刻着斗大的圆形东西。丰子楷摸索着,那字迹竟然是个篆体的“帅”字!“象棋!难道墓主人是个象棋大师?这“帅”意味着什么?墓主是个棋王?!”丰子楷一阵惊喜。暗想:自己竟是个有缘人,说不定能得到有关棋谱之类的绝世宝典。真是那样,自己事业真的有成,报父仇的愿望又近了一些。又想:这墓主的“帅”字与自己藏的半截断玉上的图文是否有关联。若有关联,那半截断玉上的图文就可解了。若没有关联,但天下棋局汇于一家,也定可以找到一些额外的蛛丝马迹。被人为损坏的小字,竟被指力抓碎,可见毁坏者心里多恨。墓碑上所列的可能是墓主的至亲或者生前好友。那毁坏字迹的人想必极不情愿将自己的名字篆刻其上,才毁掉字迹的。凭着抓抠的指力即可断定,毁掉字迹的人一定是个内家功力极高的人。这里面确乎隐藏着一段曲折的故事,很催人遐想。个中情由到底是怎样的?极像一团扑朔迷离的雾气一样,遮住了丰子楷的望眼。
“这石碑后一定是坟冢了。”丰子楷心道:“这坟冢何人所建?难道是守墓人?那种金属撞击声难道是守墓人所发?守墓人和紫髯龙君是什么关系?守墓人也会象棋?能把棋子当作武器?”丰子楷竭力去想。一个守墓人弹剑封喉?或用剑气封侯?那是怎样的至高境界!他想到了“棋格九势”的玄奥与高深。“棋格九势”的一势已使他名满中原了。那个该死的“二势”为什么一点突破也没有——连自己唯一的老师也不能解。如果老师现在在这里多好,至少他可以指点一下迷津。可惜,老师已作古了,留下半块似谜一样的断玉不忍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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