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杀手都应该有他自己的一个面具,像《V字仇杀队》里的V那样。
裴子幸从来都是这么觉得的。
面具是一种欺骗,更是一种保护。
当一个人的脸容被面具所遮掩住时,他立刻就符合了一个杀手所需要的所有特质。
冷静、神秘、莫得感情。
目标只会在面具永恒不变的表情之下感到害怕和颤栗。
可没有人会想到,面具下也许只是一张皮肤松弛的长满老年斑的脸,或者是一个从小被母亲虐待导致人至中年仍流着哈喇子的智障。
就如面具张。
他戴上面具时是一个老一辈的“手艺人”,是一个有着神秘力量的乡间法师。
但他脱下面具时呢?
他又是什么人?
裴子幸看着满墙的手工面具,发了一会儿呆,便匆匆拉上窗帘遮住。
因为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祁书宜来了。
哪怕裴子幸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来,可也并没有比熟悉路形的祁书宜快上多少。
当祁书宜看到屋内的裴子幸几人时,先是有些迷惘和惊讶,但很快便浮出一种了然的神色。
“裴大师、明浩道长,你们来的速度比我还快啊……还有白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关上门,换鞋进屋,口中很自然地与几人打着招呼。
白胡儿坐在沙发一侧,微笑着道:“我昨天就来了。”
“昨天?”祁书宜苦笑了一下,转头对裴子幸问道,“那刚才的人鬼大战都是一场戏?”
“差不多吧,做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对你说出那句话,如果不马上唤醒祁书彬,他就会有更多的危险。”裴子幸脸上没什么表情,点头淡淡说道,“而你果然来了。”
“你们找到娃娃了?”
“对,我们也知道了祁书彬的魂魄丢失与娃娃有关,与你也有关。只是白胡儿一直坚持你与祁书彬的兄妹感情很深,不似作伪,所以才宁可花些功夫将你引来,而不是在你母亲面前拆穿你。”裴子幸像个主人一般伸手,示意祁书宜在沙发的空处坐下,“而且,我也想知道,你和面具张是什么关系?”
“张虎也被你们查出来了?”
“嗯。他与我一个朋友有旧,按说他在妻子死后一直就和女儿相依为命,为何你会有这里的钥匙?”
“因为我在这里住了两年的时间,在我被卖来之后。”
“卖?”
“对,我被我那所谓的妈妈亲手绑住,以两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张虎做老婆。”
裴子幸眉头皱了起来。
白胡儿张大了嘴巴。
谁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故事。
“可……可是……”小耗子结结巴巴,想问又问不出来。
祁书宜倒是坦然,缓缓点头:“对,那时我才十五岁。”
“为什么会这样?”一直在道观中长大的小耗子根本无法理解。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为了钱,也许是因为恨我……我知道妈妈从小就恨我,虽然她喝醉了也打哥哥,但她看我俩的眼神是不一样的……”祁书宜说着,环顾了一圈屋内,轻叹口气,“不过老实说,虽然十五岁就在这里被迫成为了女人,但在这里的两年却是我比较平静的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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