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二人骑着马越来越近,恒山派中便冲出三名弟子。为首一人向着那马上的男子喊道:“此路不通,难道你瞎了不成,赶紧滚开,刀剑无眼,伤了你……”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众人眼看那弟子晃晃悠悠的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无不发出一声惊呼。身后的两人赶忙上去查看,刚上前两步,谁想便也一头栽倒在地,众目睽睽之下,马上那两人仿佛动了,却又仿佛没动,众弟子便似瞎了一般,竟无一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有路当中倒着三名恒山弟子。两旁的恒山派弟子心里虽然担心,却哪里再敢上前一步。
解万钧激斗之余,却也注意到了门下弟子着了对方的道,心下不由得暗惊:“难道杨守鹏此次前来暗中还联络了帮手?为何我竟一点不知。刚才这娃子一言不发,手中便发暗器,寻常弟子只怕眼看也看不到,更别说躲避了。这三人和之前前去查探的弟子恐怕均已遭了他的毒手。看这年轻人顶多不过十几岁年纪,竟有如此身手?又如何如此狠辣?”心下细细思量,竟想不出这是江湖中哪一号青年才俊。他手上剑招不停,口中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杨师弟请的好帮手啊!手段如此高明,只怕老朽今天要葬身于此了!”
杨守鹏闻言,忽的使一招“泰山压顶”,钢刀由上向下猛劈,震开杨万钧长剑,当即跳开说道:“解师兄莫要胡乱猜疑,小弟并不认得此二人,此次下山也只带了这十三名泰山派弟子,并无其他帮手。”
此时双方已斗了近百招,杨守鹏一套“万象刀”也已使完,他本以为对方比自己年长近二十岁,已愈六旬,即使自己招式上不能取胜,终可在气力上略胜一筹。谁知近百招下来,对方不仅剑招一丝不乱,招式中的内劲也愈发绵长,自己一套万象刀使出去,即使在这夏日却愈觉得周身似有寒意,对方的玄冰剑法已渐渐占了上风,再打下去,自己即使不被剑刺伤也会被累死,心下不禁又是佩服又是无奈,将那一分较量之意也抹去了,想到自己苦练八年也终究不是解万钧的对手,不免心中黯然。
然而方才激斗之中,杨守鹏耳听得铃铛声响,只道是恒山派的帮手前来,心中更觉无望,谁知对方一言不发,便击倒了三名恒山弟子,这一下自己虽然不知这一男一女的来头,但看样子倒像是恒山派的对头,心中暗喜,既然自己已无胜算,自己胜负事小,泰山派任务事大,且不如坐山观虎斗,于是跳到一旁说道:“解师兄,我杨守鹏不占你的便宜,你先去照看照看你的徒弟,待你料理了他们咱们再战。”
解万钧听得这话,心中暗骂杨守鹏,兵刃上占不到便宜,反倒来占这嘴上的便宜。但此刻心系门下弟子的安危,却也没空理会这些,当下朝杨守鹏略抱一抱拳,回过身来细看那马上的二人。
马上那男子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清隽,肤色甚是白皙,眼神清澈如山泉一般,脸上虽无表情,但眼波流转,不住的打量着在场的两派弟子,他身着一袭黑衣,领口袖口处都绣着暗红色的祥云图案。少年身旁的女子穿着同样服饰,不过袍子宽大,看不出身形,她头上一顶帷帽黑纱低垂,将面容完全遮挡了,只看见黑袍袍袖中一双白皙胜雪的手轻挽着缰绳。
解万钧虽然恼怒,心中却不敢大意,问道:“敢问两位是何来意,何故来我恒山境内,伤我门下弟子?”
那少年听得解万钧此言,理都没理他,一脸天真的向身旁蒙面女子笑道:“婆婆,你真厉害,他们果真是恒山派的!”
那蒙面女子端坐马上,一言不发。
解万钧仔细观察二人衣饰,心下忽然一动,问道:“二位难道是天门中人?”
“咦?你知道天门?”那少年奇道。
“想不到十三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天门……”蒙面女子说道,她的声音仿佛轻得如风一般,有气无力,几乎被树上的蝉鸣盖过,却又丝丝入耳,好像听得见又好像听不清,让人愈发的想要去听清楚,声音清澈好像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却又带着一丝沙哑如老妪,更加让人猜不透她的年纪。
“黑衣绣红云,人鬼皆断魂。当年江湖中人哪个不知道天门。”解万钧说道。“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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