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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山邺城外郊,落仙村。

落仙村建在东白山的一山坳里,比别处都来的暖和。

别处早已是恶寒地,鹅毛飘雪数场,落仙村内却只落了薄霜。

村里的猎户趁这当口,就进山狩猎。但他们绝对不会去狩一座山里的猎物。那山,就是东白山。

“为什么那山里的野兽打不得?”围在老者膝下的稚童吃着手,昂头看老者,不解的问,“我阿爹说,那里的泉水也碰不得,为啥?”

慈眉善目的老者笑笑,拉出稚童小手,放进一颗糖,并道,“因为那山里啊,住着老神仙咧!”

“爷爷,给囡囡讲老神仙!”稚童就央求起来。

东白山,天清寺。

天清寺建在山顶,古刹庄严宏阔。

神奇的是,整座寺院所占的山头并不见寒雪积冰,反而长了葱郁的林木。

鸟鸣深幽。

扫完了寺前的商尤抱着扫帚,站在寺前远眺。天清寺的这个点,真是欣赏风景最好的地方。东白山于群山中最高,故,俯能一览众山小,昂能抬手摘星辰。平视里,则能最先见到云层里金光。

就是高处不胜寒都不存在。

交臂抱着扫帚的商尤含糊的嘀咕了句什么。他的视线平视天际,今日云翳沉沉,日出是见不着的。天际也就只剩一片茫茫的灰寂。但渐渐的,有一黑点在天际出现。

看到黑点,商尤嘴角勾起,眼眸里明显的有欢喜雀跃,他交臂抱扫帚的姿势也改成了单手握住扫帚中段,并将扫帚当棍子抡耍了几下。

黑点靠近,是一只威猛漂亮的海东青。羽色如雪,间点黑纹。

商尤兴奋的吹了声口哨,随后将右手握着的扫帚一横。天空上,海东青一声啸回应商尤的口哨声,随后就是一个俯冲。

它停落在商尤手握的扫帚一端,黢黑如宝石的眼眸盯看商尤。

天清寺内,佛舍间。

松褐色粗布头僧衣的老和尚在静坐。和其他寺院的和尚打坐相同,也不同。

相同的是,一样的端正坐姿,一样的虔诚神态。

不同的是,老和尚的背后没有什么“佛”“悟”“禅”等佛家字样,而仅一墙的飞天彩绘,那彩绘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老和尚的前头,没放木鱼、香炉等佛家物,却是放了......

一只热腾腾的、酱红的猪手!

老和尚一声“阿弥陀佛”后,睁开了眼。睁开眼的那一瞬,他的宝相庄严也坍塌了:坐姿不在端正,而是一躺,一手托了头。神色不再虔诚,而是抓起油腻酱红的猪手就送到嘴边啃。

哼哧二大口,咕噜吞咽下,老和尚满足的呼出一口气来,眉眼皆是笑意,叹惋道,“可惜没有好酒!”

又嚼下一口后,摇头晃脑再道,“得让商尤那小子下山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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