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大牛村的驿道上,霍三爷策马,阿巳驾着马车,正走在烈烈夕阳之下。
王芍的预测没有错,不仅晌午之前没有下雨,到了黄昏也依然没有丁点雨滴。
黑骆驼受霍三爷的吩咐,挤在马车里和王芍几个说话。
他背对着门口,把光线挡了个严严实实,他旁边斜躺着昏迷的张来富。一时间王芍和拂珠都觉得胸闷气短,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黑骆驼语气格外认真:“大牛村里聚集了好些个客商,三爷想借姑娘的名头过镇江,之前在扬州城咱们弄了几面汇锦昌的商旗,没想到进村之后处处得方便,三爷说在村子里兴许能蒙混过去,但镇江鱼龙混杂,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所以请了姑娘跟着一块儿启程。”
王芍一愣,那个三爷好生聪明,知道再扮晋商是不行了,就兵行险招扮成汇锦昌的人。反正她肯定要“自投罗网”的,有她这个汇锦昌的大小姐在,他们这支假的汇锦昌商队,也变成真的了。
可是黑骆驼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其实是拆穿了他们的身份,所以才被迫前来的吗?
王芍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她索性往明白了问:“到底要我怎么做?该说什么又不该说什么?”
黑骆驼神色诡异,“姑娘就记住了,咱们几个是做行镖生意的,护着一家子人去苏州,路上为了方便,拐了姑娘冒充汇锦昌的行商。”
这算怎么回事?
王芍嘴角不由斜了斜:“你这套说辞是要我说给谁听的?”黑骆驼正要说话,王芍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冷笑道:“你可别告诉我是让我说给我家里人听的,我家里的人可没这么蠢。”
黑骆驼嘴角抽了抽,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想忽悠住这个做生意像玩儿一样的大小姐,还真是比杀人还难,他根本就不是这块儿料好不好?
黑骆驼在心里“叹”了一声:“老实说,就凭你猜出了咱们的来历,三爷当时就该送了你的命。”
王芍立刻在眸子里蓄起两道寒光,黑骆驼强打起精神来,“不过你也帮了咱们,三爷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就是怕扰乱了军心,所以你识破咱们身份的事儿,还是得瞒住了,不能声张,你只当是被我掳来替大伙解围的。”
王芍听着就笑了笑,道:“您说笑了,都说商人眼界窄,惯常的见人下菜碟,这要是看准了也就罢了,万一看走了眼,得罪了招惹不起的,轻者被下毒,重者要被抹脖子,晚死早死都是死。”王芍连说带笑,连讽带讥,把黑骆驼怼的哑口无言,然后忽然肃起面色,冷声问:“那个什么三爷,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解……解药……”黑骆驼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他从来不知道和人聊天能这么狼狈,可毒药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我之前没听过三爷带了什么毒药出来,你确定是中毒了?”
王芍气的不行,撸起袖子给她看胳膊上的红点子,拂珠吓的连忙把小姐的袖子捂住。
心想:和这个黑骆驼接触了两天,小姐怎么越来越粗旷了?
“下毒这事儿蹊跷,回头我和三爷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先帮你把毒给解了。”黑骆驼瞧着王芍像是要急眼,赶紧找了台阶下,“反正你们仨也不可能从三爷眼皮底下逃走,什么时候解毒,也没什么差别。”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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