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跳,慢慢地踮起脚尖,尽量伸长手臂,她觉得自己的腋下因为这过度的拉伸,快要被撕裂开了。
快了,快了,还差一点,还差一点,马上就抓到了,马上,马上,碰到了!
不!就在拒寒碰到藤蔓喜出望外的一瞬间,她整个人突然失去了重心,不仅没有抓到藤蔓,眼看就要从岩壁跌了下去。
完了,一股绝望油然而生!再见了,光明!再见了,未来!
就在这时,一双强有力的手出现在了,牢牢地抓住了拒寒的手。拒寒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出口处,不是别人,正是童守。
这时候的拒寒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童守,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天神一样的光芒,越看越帅,脸上那可爱的梨涡更是具有了像旋涡一般的吸引力,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旋涡中心。
童守稍稍一用力,就把拒寒从陷阱里扯了出来。
“谢谢!太谢谢你了!我以为我就要死在里面了!”
拒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往童守身上抹,童守连退两步才幸免于难。等她终于平静下来,拿眼睛往四周扫了一圈。
“师父先走了。”童守知道她在找什么,便说到。
“哦……”拒寒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一些。
“我也要走了,师父在前面等我。”
“哦……”
童守看到她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心疼。“其实,我来救你,是被默许了的。”
“哦……啊!”拒寒听出来话中的含义,眼睛里又瞬间充满了希望。
真是个小孩子,难过也容易,开心也容易。童守心里想着。
“所以……你不是没有希望的,可不要放弃呀。”童守微笑着说到。“好了,我走了,师妹。”
这一声“师妹”,说得很轻,几不可闻,但是在拒寒听来就是祭祀时的鼓乐声,震耳欲聋。
它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对于拒寒来说却是莫大的鼓舞。让她开心地原地起舞转了三四圈,林中的小鸟都被她爽朗的笑声给惊飞了。
在这之后,拒寒充分地发挥了撕不下、抠不掉的狗皮膏药的气质,不是偷偷地把摘来的野果放在练星白师徒的包裹里。
就是在看到他们手臂上被西南地区特有的蚊虫叮咬而肿起的大包时,连夜跑去摘了可以消肿的草药,捣碎成浓汁,用树叶装好了,偷偷拿给童守……
连童守都感叹,这小丫头挺厉害的嘛!他看得出来师父的心渐渐在松动。毕竟能让人脱掉厚厚的衣服的不是大风,而是暖阳。
他们在野庙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来又走了几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这个镇叫做清水镇。
街道并不宽敞还有些残旧,由青石铺成的路面泛着白光,沿街有几家酒家店面开着门,供那些往来的商旅打尖住店。
但是这个小镇并不是什么商旅必经之地,所以客栈酒家的生意也是十分冷清。
他们沿着街道走着,看到路边有一个面摊,面摊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围着一个沾满油污的泛黄的抹褂。
练星白二人就走到面摊的桌子旁坐下,拒寒也不敢过去坐,只乖乖站在面摊不远的地方站着等他们。
这奇怪的举动让面摊老板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大概怀疑她是哪里来的小乞丐吧。
师徒两人各点了一碗清汤面。很快,清汤面端上了桌,上面撒了些葱花,闻起来很香。
拒寒看着诱人的面,口水都要滴到地上了。虽然她身上带着碎银子,是可以坐下来点上一碗面的,可是她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攻心的重要时刻,一不小心就功亏一篑。
生活的磨难让拒寒迅速地成长了起来。没错,拒寒可怜巴巴的眼神和声音大到让面摊客人和路人都侧面的肚子叫,的确在让练星白的内心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练星白师徒二人吃完了面,就商量着要去小镇附近的村庄逛一逛,探查一下有没有妖怪,两个人也不磨蹭,立马就启程了。
师徒二人去了附近的一个村庄,先拿出了一个盘状的法器来,貌似在探测附近有没有妖气,又询问村民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他们走得并不快,又边走边停,拒寒即使饿得两腿发软也还勉强跟得上。
拒寒就这样跟着他们接连去了三个村庄,这几个村庄都十分安宁,没有妖怪作乱的迹象,师徒二人终于走上了回程的路。
拒寒跟在他们后面,发现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软得好像两团棉花。
她之前掉进陷阱挣扎了一番,衣服脏乱不堪,头发也固结成一团。又长途跋涉赶了这么久的路,两只肩膀上像驮着巨石,脚下的步子也像喝醉了一样杂乱。
她这样子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是哪里逃荒来的难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她面前的两个人呢,白衣翻飞,不染片尘,远远地就能看到他们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干净圣洁的光。
就这样与她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让人仿佛一眼就看尽了天堂和地狱。
拒寒就纳闷了,怎么那两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还能精力充沛,雄纠纠气昂昂的?
她哪里知道修仙练道的人都擅长运气用气,把体内的气凝聚在两腿和双脚上,气在脚下流动,走起路来,如行云流水,跟飘是一样的,一点都不费力。
他们终于又回到了清水镇。练星白师徒随便进了一家还开着门的客栈,跟掌柜要了一间房,就跟着店小二就去了后院。
拒寒跟在后面不远,也进了客栈,掌柜看她那副邋遢样子,马上把她拦住。
“你想干嘛?”
“我……跟他们是一起的。”她指着前面两个白衣飘飘的人,她的手指好像知道主人心虚一样没力的耷拉着。
“你骗谁呢?”说着,就要赶她出去。
她灵活地从掌柜双臂的空隙中窜了过去,紧紧地贴到了两人身后。掌柜看他们也没说什么,暂时罢休了。
他们进了后院的一间房,拒寒很有眼力地止步于门外,童守也就自然而然地关上了门,最后一刻还在门缝里对她皎洁地一笑。
拒寒又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台阶上,她搞不懂自己最近怎么老是要坐台阶呢。
后来,掌柜看她一个坐在门外,觉得有蹊跷,又来赶她。
凭他们怎么生拉硬拽,她也不挪动一下屁股,又含泪祈求老板可怜一下她,让她在台阶上呆一晚上,绝对不会给他添麻烦。
掌柜死活拧不过她,又看她有些可怜,就发了善心允许她今晚呆在这里,不过明天早上必须得走。
她连连点头答应,又千恩万谢地把老板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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