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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转瞬间,卿公度疼得一张黝黑的脸变惨白,并不回答锦罗的问,直冲向门,奋力撞开,对着廊上值夜的两个仆妇道:“去找我爹!”

两个仆妇给他突然撞开门唬了一跳,再看他手捂腹部脸色吓人,忙丢下手中的针线蹬蹬跑了。

不多时,卿寒山大步流星的赶来,见儿子手扶廊柱努力撑着,方想问,卿公度急急道:“爹,我中了毒。”

卿寒山便知道儿子叫他来是何用意,于是一掌拍在卿公度后心处,掌力震动五脏六腑,卿公度身子一颤,接着噗的喷出一口血,溅在红色的廊柱上,是暗黑色的。

体内的毒解决了大半,他又随着卿寒山迅速离开,自然是去服用解毒的草药了。

锦罗站在廊上,看着仆妇们端了水来擦拭廊柱上的毒血,静候卿公度回来,事发新婚夜,她怕自己脱不了干系。

果然,没多大工夫,郝嬷嬷就得了宓氏的令,过来将麒麟苑煮茶的仆妇带走了,因是麒麟苑的人,郝嬷嬷向锦罗知会了下,也只是简单几个字:“此人可疑。”

那仆妇声嘶力竭的喊冤声犹在耳边,锦罗怎么都觉着不会是那仆妇干的,在茶水里下毒害世子,身为煮茶的奴婢,她自然会首当其冲,除非是傻子才会那么干,锦罗知道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然自己初来乍到,即使觉着那仆妇冤枉,也是爱莫能助。

又过了约摸半个时辰,郝嬷嬷重新来了麒麟苑,这回带走的却是麒麟苑所有的丫鬟婆子老嬷嬷,连掌事韦嬷嬷都未能幸免。

平时麒麟苑这些女仆的分工是,端茶倒水更衣梳洗铺床叠被擦拭房中家什,由丫鬟们来做;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庭院清扫,由年长的婆子们做;几个老嬷嬷一个是管事韦嬷嬷,另个是负责裁制新衣的计嬷嬷,还有个是专门做鞋的曲嬷嬷,计嬷嬷和曲嬷嬷不单单裁剪衣裳缝制鞋子的手艺好,更是出色的绣工,宓氏才将她二人留在麒麟苑。

归拢在一处,丫鬟婆子嬷嬷不下几十人,悉数带走审问,这说明那个煮茶的仆妇并无给定罪,锦罗略略放心。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一直陪着锦罗的月牙儿劝道:“六小姐还是回房歇着吧。”

锦罗叹了声:“一天没到头就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我进房去睡觉,这不合适。”

月牙儿担忧道:“六小姐你说会是谁想害世子呢?这人也是够缺德,偏偏选在今天,六小姐你才嫁过来,而裴公子又来过,世子会不会认为是六小姐你和裴公子做的呢?”

锦罗很是吃惊:“我为何要与裴晏陷害世子?”

月牙儿道:“裴公子来找你,你也出去见了他,世子大概认为你想与裴公子……”

余下的话太难听,没敢说出口。

锦罗一笑:“我想与裴晏私奔?”

月牙儿抿嘴怯怯的看着她。

锦罗摇头:“世子不会那样想,他知道我对裴晏无意。”

月牙儿仍旧忧心忡忡:“但愿如此。”

两个人一壁说着话,一壁继续站在廊上等,暮春时节,风软花香,只可惜了这美妙的夜色,哪还有心思来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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