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话条理并不算清晰,但在座之人还是震惊,纷纷看向锦罗。
锦罗仍旧面色温和,不怒不气,公婆跟前,她这个新妇不好随便插言,唯有以围观者的姿态,看事情如何发展。
极力隐瞒的事给女儿捅破,宓氏霍然而起,呵斥道:“真真一派胡言,来人,带四小姐下去!”
刚过来两个玉祯房中的仆妇,一直坐着的几位族老发言了:“擅闯祠堂,罪该沉塘。”
宓氏心突地一抖,本想救女儿,却给族老们识破。
今日本是卿寒山的家宴,同时请了些族老过来,是因为卿公度与众不同的身份,不想刚好让族老们目睹了女儿触犯祖宗规矩的事实,宓氏求救似的看向卿寒山。
卿寒山浓眉紧拧,问玉祯:“你可知道,擅入祠堂是什么罪?”
他是在提醒女儿。
玉祯却满不在乎:“族老们方才不是说了么,沉塘。”
卿寒山攥紧了拳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异常:“沉塘就是将你和巨石同时装入麻包,然后沉到水底。”
装入麻包……沉到水底……
玉祯突然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父亲,继而带着哭腔大喊起来:“爹,你知道女儿不会浮水!”
卿寒山心一紧,他偌大年纪才得了此女,自然非常宠爱,只是祖宗规矩不能触犯,他身为卿家一门的掌家人,更应该严于律己,见女儿吓得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他唯有狠心道:“执行家法。”
宓氏豁然而起:“等等!”
族老们拄拐的拄拐,给家人搀扶的搀扶着,纷纷走过来:“怎么,你想枉顾祖宗规矩?”
宓氏即使是王妃,也不能以下犯上,唯有道:“我不敢,只是此事尚未查明。”
族老们道:“玉祯自己承认了,还需查什么?”
宓氏顿了顿,声音中已经没了底气:“玉祯终究是个小孩子,她的话,未必可信。”
族老们又道:“童叟无欺,她的话不会有错,再者她已经十三,按理这个年纪都该出嫁了。”
身为母亲,怎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死去,宓氏将头一昂,陡然而凌厉:“这个家,我管着,我说该查就得查。”
以权势压人?族老们素日里早有怨言,倒不是宓氏行事欠妥,而是他们这些或是古稀或是耄耋之年的尊长,都得以宓氏马首是瞻,卿家这一脉如此庞大,却让卿寒山继承了王爵,有怨言的便是太多人了,羡慕,也嫉妒,所以这些族老们平时耳中灌满了有关宓氏的不是,今日总算有了机会,岂能放过,杀杀她的威风也是很有必要,于是齐声道:“玉祯已经承认,即刻沉塘!”
宓氏心里暗骂,这些老不死的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勃然而努,阔袖一挥:“谁敢!”
舐犊情深,她其实是第一次如此失态。
族老们面面相觑,然后向卿寒山道:“你如果徇私,我们就告御状。”
卿寒山是王爷不假,但其他族人也都是位居高官,他们想告御状,不是不可能,卿寒山看了看惊慌失措的女儿,沉声道:“执行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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