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摊位费了。”随着话音，一根木棍搭上摊子。
严小双恍然抬头，看见来人，她连连点头，从身前的布包里掏了一把毛票出来，数了五张递给他。
柳军接过钱一把揣进腰包里。
“你这几天都没开过张？”
严小双左右看看，反应过来他是在跟她说话：“没，没有。”
柳军盯着她看了很久才走向下一个摊位。
直到他走出老远，严小双捂着胸口直喘气儿，只是跟他说句话压力都这么大！
“老板，这件衣服怎么卖的？”
严小双回神，生意来了，可惜不是问她的。
隔壁摊子的生意很好，一天能卖十多件衣服，她掐着指头数过，一件挣一块钱，一天就有十多块钱。
那可是一天……
她想过跟隔壁摊子的老板交流一下感情，对方却没这个打算，她们每次对上眼神的时候，她都会狠狠地瞪她一眼。
短短几句话，隔壁又卖出一件衣服。
严小双很沮丧。
她的摊子是从邻居家兑来的，说是挣着钱了，要上正街那边开店去，这个小巷子的摊位自然就没功夫搭理了。
结果三天了，一件没卖掉，白白往里头搭了几天的摊位钱。
晚上九点多，严小伟来接她，他一脸嫌弃：“你怎么还没收拾好。”
严小双哦了一声，赶紧收拾。
这个点一般没啥人了，更何况她的摊子一直没有生意。
严小伟靠在墙边，眉头紧锁。
“老老实实的去上班多好？非要做什么白日梦！”这当然不是他抱怨的重点，重点是他姐不上班他就得上班，他一点不想上班。
纺织厂都是一帮子老娘们，有他啥事？
严小双没回他话，厂里的工作是妈让她退下来给弟弟的，虽然编制是她自己挣下来的，但托的是她爸的关系，正好又有衣服摊这一出，她二话没说就把工作让了出来。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严小伟却一点不感激她，家里挣钱的人多，压根没他什么事。现在可好，不但要上班，还是跟一帮老娘们一起，没劲！
他看着严小双把两个大包袱扛上肩头，便率先迈出脚步，一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严小双早就习惯了他这态度，理所应当的跟在后面，她试图找点话聊聊：“小伟，你上班咋样啊？”
严小伟最不耐烦她提这起这个，没心情搭理她。
回到家，严小双把扣在桌上的罩子拿开，摆着一个玉米饼子并一碟子咸菜。
她问严小伟：“你要不要再吃点？”
饼子不太大，也就巴掌大小，于小伟抓起来就吃，一点不过问他姐有没有吃过。
——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严小双醒了，她眼中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惊喜。
头一歪，她看着枕头旁边的木板，伸手敲上去，没有得到反应，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这时候，木板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床尾出现一个鸡窝脑袋，是严小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严小双’下巴高抬，眼神藐视：“现在是哪年哪月？”
扑通一声，是严小伟摔下床的声音，但他没敢耽搁，速度报了时间：“八三年五月八号……”他扭头看向乌麻麻带点月光的窗口：“不知道几点。”
这一动静成功的把全家人都吵醒了，他们跟严小伟差不多，都吓着了。
“小单，天还没亮呢，要不你再睡会儿？”严母的嗓门细小，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
小单抬手撸了把头发，略嫌弃。
“不用了，我现在很精神，就是肚子饿的慌，有饭吃吗？”
严家一众大小：……
借着这个借口他们全都闪了，一群人围在走廊的灶台边，都一个想法，好端端的为什么又犯病了！
严母很惆怅：“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给她做饭！”
陆霜正想抄铲子，就看见小姑子已经动上手，眨眼就打好两个蛋。在她看来这简直是天下一景，她从来没见过她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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