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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国共设有四府,分别为东边云州夙阳府,西边盈州离阳府,北边兀州的呈阳府和南边瀚州的裕阳府,府尹为府中最高长官,官居正三品,其位高于侍郎,低于尚书。

一府之内的所有事务,府尹遇小事可独决,不必上报帝都。这权力看似不大,用起来却不小,何为大事何为小事,也由人说了算,裁定权依旧掌握在官员手里。

为此,府中常驻御史台,额设御史中丞,官正四品,主要便是为了监察府尹,限制府尹政事权力。同时四府府尹都没有兵权,府衙、御史台、府尹在府中地界内相互掣肘、互相平衡,避免权力的膨胀带来过大的危害。

而这个平衡却在成庆年被打破了。

成庆帝陈元礼在位二十三年,前十年可谓是励精图治,将其父皇所留下的前朝阴霾一扫而空,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承平盛世。但在位十年之后却开始沉迷玩乐无法自拔,景国也有盛极直转而下,由山巅直跌落谷底。

短短十三年间犯下许多错事,也埋下了诸多隐患,其一是怠慢朝政、宠信奸臣,因喜爱皇后张蕴,竟封了张蕴之父张常溪为公爵,赐越国公。群臣不歇进谏七日,却由此触怒了陈元礼,再封张常溪为尚书省左仆射,揽丞相职。满朝惶恐,世袭开国唐国公李天翊顶着垂老色衰的瘦弱身躯,冒死在皇宫外长跪一天一夜,几乎猝死,才迫得成庆帝收回了成命。

自此之后,陈元礼钟情于乐曲舞蹈、游山玩水,还特地在宫廷内设下桃园,以培育选拔更多的宫廷乐师。

其二是放纵权利。四府之中有三府的府尹由亲王兼任,其中北方呈阳府尹为宇王陈伯江,西边离阳府尹为明王陈叔广,南侧裕阳府尹为协王陈喜。亲王“食禄而不治事”与“府尹不掌兵”的原则被彻彻底底地打破,兵政大权尽握一手,御史台纵使敢怒也不敢言,被完全架空。

三方府尹、三位亲王便是三位藩王,默默在背后壮大自己的力量,如积蓄力量的乌云,夹着中部的中州帝都。景国的天变得黑暗,任谁都知道,天下大乱恐怕只是迟早的事。

而从太平盛世变成人人自危,大批百姓流离失所,只用了十三年的时间。

秦羽婷是府尹的女儿,她爹就只会是四府府尹之中,唯一一个并非生在帝王家的夙阳府府尹,秦心明。

身处恭王属地,在这飘摇乱世还能位居府尹,从恭王的嘴边将这块肉吃下去,还占着这个位置不走。这需要多大的勇气,他的背后又有多大的能量,柳闲懂得不多,而余云则是一点也不懂。他甚至没有去想过府尹这个正三品官在现在意味着什么。

少年涉世不深,心性烂漫,只知道小姑娘的父亲是位大官,也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他才踏出江湖数日,已见过柳闲、李书鸿等绝顶高手。李书鸿何许人?江湖几十年来公认的第一人,无人是其敌手,说他一句武林至尊亦无不可。

相较之下,府尹这种庙堂之上的官职,却不太能入少年郎的眼了。

秦羽婷借着夜色掩盖,在小巷间快速穿行,身上还是那身女扮男装的缎衣,已被风沙染上了颜色。看不出府尹家的千金,居然对这等小城里的道路都如此熟悉。

二人尾随着秦羽婷,绕到偏僻处一间宅子前,秦羽婷拿起大门上的门环,轻叩两下,再叩三下,门便开了一道小缝,秦羽婷走了进去。

余云与柳闲翻上隔壁房檐,余云道:“师叔,我们何必这么偷偷摸摸,像个做贼的,直接带她回去,想必她也没机会再逃跑了。”

柳闲摇头笑道:“这位秦小姐怕是在马车里算计了我们半天,若是不看看她准备做些什么,也太辱没秦小姐心意了。”

余云心中叹口气,秦小姐就算天大的聪明,也终究不可能斗得过师叔,当实力完全不成正比的时候,再多的权谋也起不了作用。反倒有些同情起秦羽婷了。

过了不久,秦羽婷换了身红色衣裙,头发盘起用簪子别住,化了女妆从门口走了出去,黑夜之中看不太清相貌。有仆人躬身送到门口,与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只听到秦羽婷道:“不用。”那仆人不再争论,返回院中牵出一匹马,秦羽婷上马,继续朝城中深处赶去。

柳闲笑道:“这里在夙阳府辖地,恐怕有驻军,她莫非是要去寻这里的军队校尉?”

余云没有回答,只是想寻常士兵来三五十个不可能是柳闲的对手,即使来上千八百,只要不是暗算,以柳闲的轻功,想走也不可能有人拦得下来。

秦羽婷身影渐渐行远,柳闲一手搭着余云肩膀,将内力借他几分。余云顿觉心神一松,整个人仿佛不带重量,飘了起来,柳闲道:“走。”

再拐进一条小路,秦羽婷放慢了步子,对面走来三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也是三个醉汉,袒露外面的胸和脸烧得火红。秦羽婷皱了皱眉,侧马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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