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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才惜飞身后退,余云瞪红着眼,全力施展流云步法,木剑如附骨之疽贴着孔才惜的衣裳。

眼看再退就会撞到人群,孔才惜大喝一声,使招“晏子提壶”,矮身提棍想格开这一剑,终究还是被这又快又狠一剑破去肩上衣衫,露出肩膀淡淡血痕。

孔才惜下意识一棍回击,却不知此时余云已没有力气再战,眼前一晕,长棍砸向胸口,孔才惜想要收住势子,但他与余云实在相距太近,已来不及。

余云受此一棍,眼前一黑,四肢再无力气,身子犹如一块石子朝后飞出,倒在地上。

他模糊中想起了那日在伏黎山上,也曾有一个人大喊,那是向飞。

今日这次也有一个人在旁失态大叫,那是柳闲,说的却是:“小云儿!”

余云晕了过去。

……

醒来时已是夜半,窗外明月静挂,屋内软枕微香,余云躺在床上,怔怔看着天花板,回忆起今日的打斗,脑海中还未回过神来。

他本来不该就这样晕过去的,哪怕挨了孔长老那么多下棍子,但也都没有伤及筋骨,只能算有些疼,唯一能算得上重伤的只有他为求先机左手硬抗孔长老的那一棍。当时热血掩盖没有察觉,现在他的左手清晰地感受着骨头微微裂开带来的疼痛,沿着手臂肩膀刺入脑海,敷再多的药也难以缓解。

余云咳嗽两声,嗓子里犹如火烧,用还能动的右手缓缓拉开胸前衣襟,艰难地撑起身子,往下一看。

胸口往下到腹部纵横交错着数道淡淡的青紫黑色脉络,潜藏在皮肤之下,随着心脏跳动。

余云仰头叹了口气,不用再费力掀开裤管,他也知道那里是一样的难看。这是他身上的秘密,清楚的只有余云自己和薛梦阳掌门,柳闲或许知道一些,也肯定不了解太多。

这是一条捆缚住他武功修为与天赋的锁链,让他有手有脚,却如残疾一般难以动弹。

那些脉络是潜藏种植在他身体里的冰寒之气,这股寒气附着在他的十二经脉及奇经八脉中的任脉、冲脉之上,盘踞已久,难以消除。对平时生活无太大影响,只是却几乎断了他的练功之路。

经脉中的寒气平时不会被发觉,唯有使用内力的时候才会显现与内力对抗。所以余云既不能练阳极的功法,如羲和神功,会与体内的寒气相冲,反噬自身。也难以练阴极的功法,因为功法会与体内寒气相辅相成,使之日渐壮大,余云不知道最终会有什么后果,不敢也不愿去尝试。

余云自练功来只能学些中正平和的武功,修炼时气息不能太盈太冲,也不能让内力消耗过多过快,否则寒气发作,如坠冰窟,那种感觉十分的不好受,更不好受的是每发作一次寒气便壮大一分。

薛梦阳也说不清这股寒气的来处,余云曾问是否与五年前那事有关,薛梦阳只是摇头不语。

余云平日练功比试,能收一分是一分,却不想今日在孔长老跟前忘了理智,使了全力。也全是因为寒气反冲,刚好胸口又中了孔才惜那一棍,交加之下,抗不住昏了过去。

腹部忽然钻心的疼痛起来,像是肠子在被绞索拧紧,余云身子弓成虾米,额头冒出豆大汗珠,却强忍着让自己不叫出声,只是喉咙里嗬嗬作响,十分吓人。

窗外明月依旧,屋内多了个受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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