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山之上有一方石壁,光滑如镜,称为逝壁。上面刻着太和派历代掌门留下的字迹,有人说在那字迹之上藏有神功秘籍,有人说其上有前辈高人的毕生感悟。尽管从来无一人证实,但人们心底仍旧相信着缥缈的传说。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万物生灵还在沉睡,薛梦阳就叫醒了余云,让他带上些衣物,一同往逝山走去。
薛梦阳在余云收拾时叮嘱他道:“待会我引你去见萧老前辈,由他带你去逝壁。你需对萧老前辈态度端正些,见到他就像见到为师一般恭谨。”
余云答应下来,问道:“萧老前辈是个什么样的人?”
薛梦阳沉吟片刻,道:“为师与他接触也不多,只知他为人严厉、不苟言笑。”
余云讶道:“比师父您还严厉么?”
薛梦阳也不生气,反而笑道:“与他相比,我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见余云咋舌不已,又道:“说起来,萧老前辈算是我太和派内资历最老的前辈,我入派之时,他就已在逝山守护,几十年也未曾见他离开过,年岁之长比孔才惜长老还犹有过之。”
余云瞪大了眼睛道:“那老前辈真是个奇人,竟然能几十年都不下山。”
薛梦阳道:“萧老的来历我们都不太清楚,但派内上下都是受过他教训的。你在那表现得乖些,他也不会太多难为你,他如果有什么要求,你顺他心意去做便是。不然你在那受了气,我也帮不了你。”
夏日的清晨还有些薄凉,鸟不叫蝉未鸣,余云背着行囊与师父走了一刻钟有余,才到了逝山脚下。再往山上行去,路到一处分开两头,左边就是供奉太和派无数先祖的宗庙,他去打扫过几次,还算熟悉。往右边山野幽深处,就是通往那神秘的石壁。
岔路口有一个老者站在那儿在等候,似乎已经站了许久,苍白的鬓角上挂着些露珠,山间潮湿的雾气在周围聚散。
这个人看起来比薛梦阳还要老上许多,手臂枯黄干瘦,比路旁落在地上的树枝也好不了几分,脸庞黝黑瘦削,身形佝偻,似一个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余云都担心风一吹会将他的身子吹垮。
薛梦阳笑着上前,道:“萧老,让您久等了。”
那老者看了眼余云,点了点头,淡淡道:“就是他要去逝壁吗?”
薛梦阳答道:“正是,还望前辈多多照顾。”说罢匆匆走回来,对着余云低语道:“你就跟前辈进去,记得对前辈尊敬些。”
看着师父关怀的眼神,温切的话语,一反常态的表情,就像是要与余云生离死别,做最后的祷告一般。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窜上他的脊背,让余云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余云战战兢兢走上前,萧老上下打量了他一会,转身走开,说道:“跟我过来”
余云不敢反抗,回头看一眼师父,薛梦阳投给他一个关爱的眼神,转身就走,身影逐渐淡去。余云打了个寒颤,拔腿跟上萧老。
东边太阳逐渐升起,在天地尽头抹出一道光晕,雾气渐渐散去,空间变得有些干燥。山间只有一条小路延伸,走了许久还未走到尽头。
景色逐渐变得幽深,路也越来越难走,路两旁杂草丛生,许久也没人清理。过得片刻,连路也看不见了,只有踩过草地,越过泥泞地面和小溪,转到一处小瀑布旁,才看到那方石壁。
逝壁有约莫三丈高,四五丈宽,像一个放大了的画板。余云也看到了传说中藏着无上秘籍法典的所谓字迹:逝壁上面刻着一些字,大小笔迹都不相同,各自在壁上占一方土地,像一个个占山为王、划地自封的土匪。
余云第一眼看时只觉得好笑,因为有些边边角角的字迹就像蚯蚓爬过,歪歪扭扭,比小孩子都不如。比如角落里写有一个“仁”字,简单的几笔,却叫这人写得横也不成,竖也不成,缩成一团。
但他很快发现不对,这些字看上去并不是刻意写得这般潦草。而唯有掌门才有资格在石壁上面刻字,太和派历代的一派之首,就算不是武功盖世、才华横溢,也不可能连个字也写不好。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