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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迁没想到自己真的就这么拿到了那个护卫所需要的疗伤药材。

不过事情和他所想的好像有些不同。若是由他就这么将药材带回去,似乎并不能让那个神秘的护卫离开王府。正愣神间,伙计们已经将药材准备好,不但将药包交给他,甚至还对他说道:“我们为公子备了马,主事大人说请公子尽快赶回去,不要再耽搁。”

段迁勉强将药包接过,由一个伙计领着下到一层,径直走到大门口。

门前果然已经备好了马,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

那伙计又对段迁欠身作揖,道:“还请公子尽快动身。”

段迁轻轻颔首,翻身上马,没有多做耽搁。

他到底该不该把这些药材带到王府去呢?

若是将这些伤药带过去,那个神秘高手必定会在一段时间的疗伤之后几乎恢复全部的战斗力。相应地,若是暗中将这些伤药扣下,那么他伤病的痊愈时间必定延后。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个神秘高手会不会因为疗伤而暂时离开云王身边了。

如果根据吴琦的说法,眼下云王会找借口驱逐旁人,只要把伤药带过去给云王提供这么一个借口,他便极有可能让那个护卫暂时离职养伤。

但是吴琦的说法可靠吗?如果云王并没有让那人离职养伤,而只是让他在身边留职,他的整个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可是他如果将这批药材暗中扣下会有什么后果?

直接来看,那人很可能继续留在云王身边这是其一。再者一旦什么时候王府真的派人来拿药,两方比对之下便会知道他段迁另外扣了一批药;若是真的发展到这个程度,那么他和王府只见最后一层虚假的和平势必要完全毁灭,他之后所需要面对的恐怕是王府正面的战力。

这显然更是不智。

可恶,果然不该轻易相信吴琦的话,千小心万小心,还是不知不觉地被他摆了一道。

然而,对于段迁而言,如今已是骑虎难下,除了把这批药带过去,没有别的方法了。

不,还有一个!

段迁忽然心神一动,他还忽略了一个可能。

如果趁人不备,在这些药材中下毒,又当如何?

段迁思索片刻,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本人对毒药仅仅略有涉猎,若是临时去弄些毒物,必然做不出无色无臭的效果,恐怕刚把药材送过去便会被查出来。

暗自苦笑一声,段迁只能自嘲地摇了摇头。他在智略方面果然还是劣势太大,竟被吴琦临危时寥寥数语带入彀中而不自知。

无意间途径别院,看着紧闭的大门,他的心中骤然被触动一下,竟不由自主地勒住马。

花舞蝶醒了没有?她还好吗?

别院中似乎并没有准备饭食,若是无人照料,她岂不是要挨饿?

段迁强忍住心中的念想,拨转马头,再夹马腹。他还没有做好面对花舞蝶的准备,至少,等他将这包药材送回去再说吧。

当他到达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去。

府内正值晚餐时间,绕过前院的屏风便可以看到有不少仆役正端着碗各自挤在角落里。看见段迁骑着马进入府门,便有两人匆忙放下碗赶过来。

段迁于是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他们,问道:“王爷还在后院吗?”

立即便有一个仆役回道:“回公子的话,亲卫还在后院守着,不准任何人过去。”

段迁微微点头,又问道:“若是我奉王爷的命令带了些药材来,该放到哪里去?”

那个仆役停下来,让同伴将马牵走,回到段迁面前,答道:“若是复王爷的命,可以去后堂问问亲卫长大人。”

段迁恍然点头,谢过仆役,这才走入正堂

王府的正堂内已经挂满象征的喜庆的大红绸缎,在一些连接处,更是用红绳子悬着香囊玛瑙作为点缀。而在正堂中心,则挂着一个硕大的花灯,花灯的主体似乎是红木,而在每一支大红花烛下面,则悬着不少赤红玉雕琢的小饰品。

在赤红花灯的下面则是一张完全用红木制成的圆桌,桌上放着一些精致的玉器,或许是预备之后挂起。几个还在布置府内装饰的仆役看见段迁进来,赶忙向他问了好,又请他不要弄乱地上摆着的装饰。

段迁于是小心地穿过正堂,没走两步,便看见一个穿着重甲的中年人迎上来,行礼道:“这位公子还请留步,王爷不愿任何人去后堂打搅。”

段迁欠身回礼,道:“这位将军,在下奉命为王爷带了药材来。”

那中年人接过药材笑道:“劳烦公子了,只是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段迁连道“无妨”,慢慢退回,又趁其不备藏入一旁的荒草丛中。

后院的守卫依旧毫无破绽,若是要硬闯势必会被发现。

看来只能等夜幕降临了。

……

王府客房内,一个满面愁容的美妇正坐在妆镜台前,怔怔地看着面前精致的银镜出神。

这美妇正是华芳,此刻,她柳眉紧蹙,妙目哀婉,想必遇到了许多令人烦闷的事情。

房门忽然被人轻轻叩响,美妇轻轻喊了声“进来”,却依旧皱着眉头一动不动。

推门进来的是侍女小梅,她端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摆着一些精致的饭食。

只见小梅将木盘子摆在华芳面前,又在她身旁坐下,柔声道:“大姐,吃饭了。”

华芳抬起头看着她,忽然问道:“你有过这种感受吗?”

小梅一愣,继而摇头道:“哪里会有,小梅连自己的事情都烦不够,哪里会去为男人烦心?”

华芳苦闷一笑,问道:“道理虽是如此,如今睹物伤怀,便是不愿烦心,却也做不到了。”

小梅安慰道:“云王不久前又来过一次,问您要吃些什么,被我打发走了,不过刚又亲自送来了这个。”

华芳看了一眼木盘子里的菜品,都是她当年爱吃的那些。

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记得?

难道他以为凭借这些粗劣的伎俩,便能平复自己心中的怨恨?

她忍不住握紧双拳,深深地吸了口气。

小梅问道:“您不吃吗?”

华芳冷笑道:“当然吃,为什么不吃?要复仇的是我,又何必要作践自己?这里分量有许多,你若是没吃够,不如一起吃些。”

小梅点点头,另外又准备好碗筷拿过来。

华芳看着她坐下,忽然又问道:“李彦来的时候可曾带了人手?”

小梅道:“不曾带人手,只是在他周身隐约有杀气,恐怕是那人跟在暗处未曾现身罢了。”

华芳冷哼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谅他这等负心人心里也不会有什么真情。”

小梅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又道:“方才小月给我传信了,她说王府后院守备严密,她大概进不来,可能要等子夜时分再做考量。”

华芳道:“无妨,若是方便,你告诉她安全为上。”

小梅道:“是。她还提到段迁。”

华芳不禁停下手中动作,问道:“段迁不愿就此离开?”

小梅道:“她说段迁近日会在侧伺机而动,如有机会便要出手协助。”

华芳听到这话,不禁叹息一声,想要开口,最终却只是微微摇头。

两人将晚餐吃完,小梅收拾碗筷时忽然迟疑道:“云王正在派人布置整个王府,而且广发请帖,说是要从明天起接连共饮十五日,或许在最后一日为您成礼。”

华芳略皱眉头问道:“成什么礼?”

小梅有些局促地笑了笑,道:“婚礼。”

华芳猛地愣住,一下子窜起来,几乎将桌面掀翻。她紧紧盯着小梅,难以置信地问道:“大婚之礼?”

小梅沉沉点头,道:“我打听过了,云王这么多年来的确一直单身未娶,这一次的礼,似乎也是按最高的标准来布置的。”

小梅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完全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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