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多潮湿。
本应炽热的天气,阴雨绵绵,已下了快整整一周,迎面微风伴着湿雨,让人心旷神怡。
巷道口,人烟稀少,建筑古朴,历经多朝历史尘埃,诸多往事随风消逝,唯留时间铭刻一切…
“打,打死他。”
“侏儒,肮脏,蠢蛋。”
“孤儿,还能长这么胖,简直没有天理。”
三位小孩,嬉笑打闹中,捡起地面碎石,向细雨中躲在墙角,衣衫破旧的胖小孩砸去。
那胖小孩双手护怀,蹲在墙角唯唯诺诺道:“孤儿怎么了,我又没吃你们家大米。”
“哟,孤儿顶嘴了,孤儿顶嘴了!”
为首小孩十岁左右,在细雨中兴奋的蹦跳道,像是看到了好玩的事物一般。
旁边另一位小孩,眼珠转动道:“诶,我听我爸说,孤儿最可恶了,好东西都被他们得到了。王小华你说,要不我们将其…”
“不错诶!”
三位小孩窃窃私语,看着墙角双手护怀的胖子,不怀好意的围了上去:
“说,藏了什么好东西?”
“说,是不是得到了奇遇。”
“我…我没有!”胖小孩浑身湿透,见势不妙连忙向着巷道跑去。
“还敢狡辩,必有猫腻。”
“看,他跑了,肯定有宝贝。我爸说的没错,这等好事必不能放过。”
三位小孩紧跟着向里追去。
哒哒哒,噔噔噔。
踩水而过,细雨渐消,天真无邪只在童年,人初性恶贵在养成。
“哎呦。”胖小孩躲闪不及,撞在巷道拐角墙面中发出痛呼。
“嘿嘿,抓到你了。”
岳夏雨伞低沉,停留在原地。
巷道中,青苔水坑,阴沉无光,几位小孩嬉笑着伸出小手,向胖小孩胸口处掰去。
“拿来,给我拿来。”
“用力,刘小刀你掰他左手,赵睿你掰他右手,我亲自抢。”
“将宝贝交出来!”
“你们放手,我没有宝贝;再不放手,我就咬人了。”
一番争斗,焦灼不堪。
左侧小孩,拼命用力掰其左手。
右侧小孩,眼珠乱转,脸上气鼓鼓,手中却没使太大力,视线一直停留在胖小孩胸间。
为首小孩,志得意满,不觉间视线望向岳夏,脸色大变:“是人是鬼?”
岳夏雨伞抬高沉默不语,只漏出猩红的眼睛,直溜溜盯着几人。
青苔水坑,阴沉无光,巷道通幽…
“妈呀。”右侧的男孩,本就处在几人和巷道最外围,当即惊呼着向外冲去。
“鬼…鬼,救命啊!”其余两小孩反应慢上半拍,哭喊着跌跌撞撞消失不见,唯留胖小孩大口喘气,瘫坐在巷子拐角。
其两手无意识下滑,胸前刻印着梅鞍孤儿院字样的文具盒,被岳夏准确收入眼底。
这座孤儿院位于达城西郊,他刚好知道,刚刚对面为了怕撞上他,然后躲闪不及撞上墙角,他也曾注意到。
不觉间,心中涟漪渐生,微笑问道:“小朋友,你是孤儿吗?”
“是啊,大哥哥,我是一名孤儿。”胖小孩衣衫湿透,头发杂乱,额间水滴缓缓滴落,但面庞上神色却颇为坚韧,完全不已孤儿身份为耻。
“孤儿吗?”岳夏轻声呢喃,往事涌上心头。
十二岁,父母意外死亡。
唯留母亲赠与的魔音机,和父亲赠与的军体拳。
同年,家中大变,爷爷离世,留下遗言,赠与镰刀。
他被卖于人贩子,成为彻头彻尾的孤儿。
十四岁,乞讨,偷抢,一路辗转反侧去到青城,后被无良道士看上收入门下。
意外得到残破古卷,习练道法八年。
十六岁加入滇骠边境隐杀组织,在血火中历练多年,初算至此,短短四年时间,遭遇之诡异,经历之波折,简直骇人听闻。
“大哥哥,院长奶奶还在等我,我得走了。”胖小孩的话语,将回忆往事的岳夏惊醒过来。
看着将破旧的衣服整理工整,正静静等待自己回话的胖小孩,他嘱咐道:“男儿当自强,孤儿亦如此。加油吧,少年!”
“哒哒哒,知道了大哥哥,我一定会成为李时珍…”伴着踩水声,话语渐渐断绝。
岳夏眼中血光隐现,低头自言自语道。
“成为医生吗?以他这种不调皮的性格,倒是个好选择!”
“不过,阁下跟踪我这么久,不打算出来聊一聊吗?”
话音未绝,平地惊雷。
唰。
人影一闪而过,黑色拳力飞速向下轰出,岳夏眼神一紧,辗转挪移中两拳挥出,刹那间黄黑力浪碰撞,巷中碎石炸裂墙面崩塌,“轰隆隆”响侧巷道深处。
两人身形挪移转动,交叉中视线对碰,岳夏神色有些复杂。
“斑,连你都亲自出手了吗?”
“根!你私自脱离隐杀组织,按律格杀勿论!”
唰唰,两人跃入另一处更深巷道,相对两丈而立。
“谁的律?不过是魍魉小丑,一家之言,焉敢谈及律法大事。斑,我劝你还是离开那隐杀组织为好,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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