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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送到廊下,又被云旗推回卷帘后面,叮嘱她道,“今年燕南的天儿怎么格外阴冷,你便快些回去吧,眼看要起风了,别冻坏了身子。”

清和“哎”了一声,替云旗整理了一下披风的领子,这才放他由正门除了攻玉阁。

目送哥哥远去,清和站在朱漆雕花的巍巍门柱旁,手撑在冰冷的石柱上,眼神望着院中被风吹起来的飞雪,目光一转,突然看到月门下立着一个人。

“溶月,”她轻声唤道,“我看着那个身影,怎么像是松月?”

溶月打量了一眼,笑着道,“可不是嘛,奴婢说怎么刚才一会子功夫,她便不见了,原是躲到那里去了。”

清和知道松月素来不是偷奸耍滑的人,她趁自己不注意,躲那风雪里干什么?

想着想着,清和注意到溶月脸上的笑意,忽然好像了悟了一些,就说,“溶月,你老实告诉我,上次你说松月……”思春二字,她实在讲不出来。

顿了顿,清和转寰道,“你说她有了心上人,可是真的?”

“哎呀!”溶月笑着捂住自己的嘴,“果然小姐是好记性,可是这人在不在心上,奴婢和旁人说了都没有用,也得松月自己承认才是呀。”

清和来了兴趣,“怎么,她还嘴硬不承认呢?”

溶月一壁扶了清和的手,两人慢慢向屋里走去,一壁说,“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松月的性子,看着平和,实际是最为倔强的,小姐要是真心想知道,不如自己问问松月吧。”

清和点了点头,鼻尖轻嗅着被屋里暖气熏开的花香,想着松月成天跟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女儿家的心思。

尽管舍不得,可也到了时候给松月、溶月打算一下了。

又过了两日,府中热热闹闹的装点起来了,庄氏早从庄子里最好的绣坊里让人裁制了清和及笈那天要穿的衣裳,并一众清和她们姐妹年节时要穿的新衣裳,又有朱翠钗饰数十匣,更是不在话下。

因着恭郡王留在萧府,因此萧秉德和庄氏吩咐下去,所有用具规制一律小心买办,又添置了明显区别于其他人的膳具等物,唯恐招待不周。

恭郡王住在庄氏亲自看着下人打扫出来的伏沅居,位于萧府后宅的东厢房,是客房中最大的一间院子,离得女眷所住的西厢诸院很远。

清和难得老实呆在攻玉阁里,因此倒是再没见到他。

这一日,入了夜,松月服饰清和用了晚饭后,主仆二人坐在塌上,接着烛光做些绣活儿。

翡翠纱灯罩里的蜡烛火光跳跃着,搅的清和没法再绣下手里的团扇去,索性丢开到一边,撑着下巴望着外面黑了的天色出神。

“松月,后花园的小凉亭,已经收拾出来了吧?”她突然直起身子来,樱粉滚花的金边绸子裙一抖,人已经站了起来。

松月道,“是,夫人为了应景,已经吩咐人把湘妃竹帘撤了去,换上了半江嫣红垂绒毯子,等过几日在里面点上几个火盆子,小姐就能去坐了。”

“何必等过几日,你给我带个手炉,再打一盏灯笼,”她兴冲冲地转向溶月,“去取我的披风来,今儿的月光这么好,不去观赏,岂不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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