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袁宏道,那天他喝多了酒,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后面到底说了些什么。
袁宏道心中担心自己不小心将这一件要命的事情说出了口,一连几天都在暗中观察着覃荣有没有什么异样。
好在覃荣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元宵刚过,青州城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袁宏道就接到了皇宫里命令和宗亲府的通缉令,要他早日清点人马前往苍溪山。袁宏道想着自己那一日放了覃荣的鸽子,心中总归是过意不去,有意在出行前请覃荣去雪松园吃吃喝喝,派人问去才知道覃荣此时不在宫中,不久前去了程家。
袁宏道心中很是疑惑,程家老爷子因为二皇妃程潭的事情向来不待见皇后和大皇子,覃荣也很少在程老爷子面前晃悠,这一次不知道程家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竟然让覃荣眼巴巴儿的赶了过去。他心中总觉得覃荣这一番举动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好在他人虽愚笨却也谨慎又派人去了一趟怀恩殿看看二皇子覃昭的去向。程家老爷子最疼爱覃昭,若是程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覃昭不可能坐视不管。
侍卫来报,说是年初刚解了宫禁,二皇子带着小公主就去了程家。
可能真的是程家出了什么事情了吧,袁宏道不做他想,着手处理去苍溪山的事情。
苍溪山在南疆,是皇宫中当值的侍卫都没有去过的地方,一路往南走,过了同州,天气逐渐暖合起来,官道上的残雪夜也在慢慢变少。袁宏道不愿意面对韩濯,以往韩林修还在世的时候,他在韩家与韩濯见过数面,知道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若是她问起自己的父亲的详细情况,袁宏道可真的没有办法解释。
宗亲府只说让他把韩濯带回去,并没有说要怎样处置,在韩家一事上的说辞更是含糊,除了覃仪和当值侍卫的指证还值得一信之外,其余都是疑点重重,这让袁宏道很是难办。
也就是在这样的心理驱使下,袁宏道一路慢吞吞的走,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才到达苍溪山。可他到达苍溪山的时候,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不一样,苍溪山上大雾漫天,山上雾气蒸腾,一片浓郁,山下被一种很沉寂的气氛笼罩。袁宏道和一群官兵们在山脚下徘徊了五日的功夫,大雾不见散开更见浓郁,雾气从山上腾空而去像是要吞并整个世界。
袁宏道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景象,他只耐着性子在山下等了很久的功夫,等到雾气微微散尽立马下令让卫兵登山。他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在这样耗时间下去他这个大统领怕是没有办法做下去了。
山下的村民好心相劝,袁宏道一句也听不进去。
袁宏道带着卫兵在山上仔细搜索,照着地图一点点摸进。
当他们真正的到达了九阳宫时,昔日苍溪门派的荣光不复存在,留下来的只有一地的累累白骨,这一刻的苍溪山不像是万古仙山,它是人间炼狱。
在京的士兵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白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讲不出一句话来,胆子大一点的也只是看着袁宏道哆哆嗦嗦的问该怎么办。
袁宏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跌跌撞撞的闯进九阳宫中,发了疯一样在那里大喊大叫,他多么希望可以听到一点点回应。
九阳宫中太安静了。袁宏道和卫兵大着胆子搜索了苍溪十八院,整个苍溪山上,除了他们不见其他生人的半点影子。风声、动物活动的声音、树木生长的声音都充耳可闻,袁宏道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突然很害怕这个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韩濯呢?清余呢?不会都死了吧。”
袁宏道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之前他就听说南疆靠近史国,史国人最是神秘,自持为神族后裔。南疆受史国影响大,总是出一些神神道道的事情。一个修仙大派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满地白骨,袁宏道听着林中的微弱动静,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扶着墙壁站起来,下令搜山。
卫兵们都站在原地面露难色,一个推搡一个不肯挪动,正当袁宏道要发作的时候,一位小卫兵捧着一把剑来到了袁宏道面前单膝跪地道:“大统领,我在风荷苑找到了这个。”
袁宏道接过来一看立马傻眼了,这把软剑流光溢彩,一看就是宝剑,剑身上刻着细细的两个字:折霜。
折霜剑出自于宋国铸剑大师之手,举国上下也就只有一把。
那一把在覃荣手中。
袁宏道脑袋都快要炸裂了,折霜剑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他让卫兵领路踉踉跄跄跑到了风荷苑。
风荷苑和其他各处是一样的安静,小士兵带着袁宏道到了院中,这里牡丹开的正好。开满牡丹的花圃外,一具白骨背靠竹篱而坐,
袁宏道快步跑上前去,看着这样一具白骨,心中既怕又怒,他无法断定这是不是覃荣。虽然袁宏道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实在是过于沉重,他先是奉旨来这里捉拿韩濯,顺便带一个清余回去,现在韩濯和清余还没有见个影子,覃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让他如何担待的起。
可是覃荣不是去程家的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程家和韩家向来没有什么来往,韩濯是覃祯的未婚妻,韩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覃荣没有理由来救韩濯。
袁宏道甩甩头,心中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自欺欺人说:“这么大的门派,我就不信没有迎来送往的名单,查,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拿了折霜剑。”
苍溪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这还要从一个半月前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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