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好心的老人见他可怜收留了他,苏淮方也是从这位老人口中知道了苍溪山上的事情。
那老人说:“我还小时,家里的长辈就告诉过我,这山里有神灵,千万不能冒犯。苍溪山是上古神山,出了多少有名有姓的神仙大爷,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相信山里还住着神仙。孩子,我说你也别一个劲往里面钻了,仔细冒犯了神仙。”
“我的师兄弟,我的朋友,一下子都不见了人影,他们去了哪里?”
“去年冬天,山上升起了大雾,雾散后,京中也派了将领来,从山上抬下的都是白骨。”老人为苏淮方倒了一碗热水,说,“那白骨堆积如山,就被随意丢弃在山下的乱葬岗上。啧啧,我从小长到大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事呢。”
“白骨?”苏淮方在来苍溪山之前就听闻大概,听到老人这样说早已经是满眼含泪,他颤抖着声音问,“就没有活下来的人吗?”
“那雾气来的蹊跷,哪会有人事先做好了准备。”老人叹口气、陷入回忆说,“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了。我听说在几百年前,山上就出过这样的乱子。我听有资历的老人说,那时有位不受天君待见的仙君堕魔了,也是像现在这样,大雾弥漫了数月,雾气到哪里,哪里就死光了人。那次事情后,山上才有了苍溪一派,谁知道这才多少年,又出了这样的事。”
老人说的认真,苏淮方也听的认真,这些年来他已经说服了自己当年苍溪山上无人生还。
可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韩濯。
韩濯还活着,说不定清余也还在人世。
“淮方哥哥?”韩濯看着苏淮方,眼睛里满是泪水。
那年初雪,苏淮方意气风发,拍着清余的肩膀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能欺负阿濯。”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
“濯妹妹和苏小王爷认识?”覃祯见韩濯眼里含泪,好奇问。
韩濯初初到亭陵的时候,她刚刚知道苍溪山上的事情时候,曾在心里许下一个心愿。她希望有一天,她、清余和苏淮方可以再相见。
上天不负,他们三人有缘在这异乡长街相会。只是覃祯已经与以前大不一样了,他自己也是丝毫都没有想起来自己名叫清余时候的事。
更讽刺的是,此时的韩濯与苏淮方心中想着的都是清余。
苏淮方有千万句话要问韩濯,他心中还抱有这样一个期望,他希望从韩濯口中听到一句“清余哥哥很好。”,可他又不敢轻易问出口。
不问出口,心中还有悸动和念想,要是问出了口,就什么都没有了。
韩濯心中想着的是怎样和苏淮方说明那夜苍溪山上的变化,怎样告诉他关于清余的事情。
“他们说……我以为……”苏淮方结结巴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韩濯正要答话,听见一个清澈男声从身后传来,“淮方?”
来人正是林鹤的哥哥,林轩。林鹤远远的迎了过去。
韩濯倒吸一口气,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把心头的那些难过全都压回心底,同林轩见了礼就匆匆离开。
“濯姑娘今天是怎么了?”林轩不知道韩濯与苏淮方之间的关系,一脸懵的问林鹤。
“听大姐姐说,她近来心情一直都不好。”林鹤向来心大,却也不傻,她看韩濯和苏淮方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俩之间是有些故事的,韩濯选择匆匆离开明显是不愿意被人插手到她的事情中去。林鹤常与谢家来往,林鹤从来没有觉得韩濯是个普通人。昨天谢靖言又告诉了韩濯的真实身份,林鹤更是对韩濯敬而远之,同样,她也不愿意林轩多过问韩濯的事情。
“哎,不是他惹得濯妹妹不高兴的吗?”覃祯指着苏淮方说。
“这位是?”林轩这时才注意到了覃祯。
“他……他……”林鹤在心底思量要不要把覃祯的真实身份告诉林轩,她看看覃祯,又看看林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鬼点子,说,“他是二哥哥的朋友,是……是宋国人,来这里小住几天。”
覃祯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靖言的朋友就是我林轩的朋友。”林轩是个热情好客的人,他拍着覃祯的肩膀说,“还不知朋友叫什么名字,在这里住多久?”
被林轩这一带,覃祯也忘记了刚刚的话题是苏淮方,他如实回答:“小弟姓覃,来这里也是游山玩水,没那么着急回去。”
“覃兄弟是宋国人?”
“嗯。”
林轩性格疏朗,又是十分的好客,一听覃祯是谢靖言的朋友,又是宋国来客,说:“想来你也很少来史国,定然是没有见过我们大史的风俗人情,刚巧近日我大婚,覃兄弟可愿赏脸?”
“那是当然,林兄都这样说了,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覃祯早就听江宁说过史国民风淳、朴热情好客,与宋国很是不一样,但他没想到史国人热情好客到这样的地步。若不是事先知道林家富可敌国,覃祯都要怀疑林轩这家伙就是为了多收一份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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