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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汉三思考几番,厚沉道:“本来你打过了我,我敬你是女中豪杰,欲放,只是你是个官儿,俺只好对不住你了。”

呵,“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当家你未必打得过我这女煞。”

胡汉三很纠结,“谁叫你是官儿。”

江寒抬眼一望,驻留到钱程脸上,不怀好意:“这满楼都是官,你为何一根筋偏和小人过不去。”

胡汉三撒蛮气,‘我不管,他们都是腌臜,不屑爷动手,就你看起来顺眼,而且刚才还接了我一招。’

这什么狗屁思维,江寒无法知解。

她道:“既然这群人不屑大当家动手,不如放他们走,在下就陪阁下过几招。”

这说着说着又绕到放人,胡汉三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嘴劲和他接话。

贾浪自告奋勇,散漫走到胡汉三前面,接腔:“刚才阁下伤了大哥膝盖,不如这招让不才替大哥受下,这些人权可做见证。”

钱程目光利利,发挥特长,“江大人,老夫可以来见证,你可不能因为他是江夏来的,故对其手下留情。”

有心之人神色皆暗利分毫。

东朝降臣对战江夏故人,对钱程这类言官来说,足以借题发挥,主题鲜明。

好啊,景修的部队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够忠心,够无赖,梅州的瘴再毒,也洗不尽钱程心中的污点,因为它上面刷了层厚厚的金粉,繁都香甜的空气诱惑得他转身就忘了凄荒蛮地,景修的制人之术,她是服气的,一君一臣,这风格异中有同。

她看向贾浪,严穆道:“本官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她阴沉看向钱御史,若当初,“你懂得。”

钱程低目避躲。

贾浪广袖一拂,江寒眼前划过净天无垠般的蓝,劲风高扬她的束带,衣裾层层散开,如同佛池里火红睡莲,门上金花瓣合一,凛风息散,衣裾垂下,他广袖若湖波轻浮,拈转着那朵漂亮的金牡丹,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江寒凝视着他手中刺光金牡丹,含笑道:“郎君不会是用这朵金花来做武器。”

贾浪手中花簪凝止,倒投入脸上金影亦静幽,掀开朱色瑰眼,笑意澹澹道:“当然不是。”

他撩起头发,安然绾簪入发,秀隽的面容在金簪衬托下,有着女子的活色生香。

那花般如刀,看上去是像武器,可是他偏偏拿出个最不像武器的武器在手,就是刚才那把白折扇。

江寒负手安雅道:“出招吧。”

她今天一点想打人的冲动都没有了,或许是因刚才和三只手打了一架的原因,或许是因平白无故的打架她找不到状态,亦或许是因这个人,他瑰丽的眼睛像是旎光里有蔷薇遍地,直铺绚到秦淮河边的秦楼中,那里飘荡着商女一曲玉树后庭,日复一日,遍复一遍,今夕何夕我不知。

三只手在边上看得急了,“你两快是打啊。”

江寒庄重下拜一礼,贾浪也收起扇子回拜一礼。

余人看不懂了。

这是属于江寒和贾浪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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