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身后有人轻咳两声。
赌客们却似见了鬼一般,纷纷低头散开。有几个反应快的,已经在隔壁桌上,押下了银子。
端木铭心转过身来,眼前站着一个笑眯眯的老者,约莫五十来岁,穿了身熨帖的绸袍,看上去颇为和气,眼睛里却精光闪闪。
老者拱了拱手,笑道:“在下李吉祥,此间赌坊掌柜。公子年轻有为,却瞧着面生啊。”
难怪叫吉祥赌坊,原来掌柜的叫李吉祥。端木铭心忍不住笑了笑,拱手说道:“初来乍到,掌柜的多多关照。”
“好说”,李吉祥打量端木铭心几眼,笑道:“公子富贵相,自当按贵客款待。不妨随我上三楼,痛快赌一场。”
端木铭心愣了一下,思量着三楼肯定赌得更大,兴许真能打听出消息,点头说道:“也好,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李吉祥笑了出来,吩咐一句:“替贵客收好银钱,送上三楼。”说完领着端木铭心走上三楼。
三楼正中是个小厅,两侧各有一个房间。两人径直走进中间的小厅。
小厅开了扇窗户,阳光透进来,打在正中的赌桌上。桌旁一个虬髯汉子,背光站立。对面坐着三个客人。左边一个中年书生,面色焦黄,肩上挂着个脏兮兮的褡裢。中间一个年青人,长相俊朗,身上的缎袍一尘不染。右边一个秀气后生,低着头却似有些害羞。
虬髯汉子摆了摆手,冲那年青人说道:“规矩就是规矩。赌钱可以,其它的事,少堂主不必多说了。”
年青人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杯,侧头扫了一眼,神色不悦,说道:“李掌柜,怎么什么人都往上面带?”
另外两个客人也侧头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端木铭心有些莫名其妙,拱手说道:“叨扰了,诸位莫见怪。”
那秀气后生又侧头看过来,冲他轻轻一笑。
“哈哈”,李吉祥笑了出来,冲端木铭心点了点头,说道:“上来三楼的,都是吉祥赌坊的贵客,大家不妨交个朋友。公子,我来引见一下。”
端木铭心也冲那后生笑了笑,接话说道:“多谢李掌柜了。”
李吉祥先指了指中年书生,说道:“病秀才吕先生,江湖奇闻异事,少有他不知道的,平日可难得一见。”
端木铭心拱手说道:“见过吕先生。”
吕先生瞥了他一眼,只抬了抬手,也没说话。
李吉祥指向中间的年青人,笑道:“黑虎堂马少堂主,武林后起一代俊杰。公子,可要多亲近亲近。”
端木铭心点了点头,拱手说道:“见过少堂主。”
马少堂主拱手回礼,又将面前的酒杯推给身旁的后生,说道:“西域的葡萄酒,刚从冰窖里取出来,江南可不多见。你来尝一尝。”
清秀后生摇了摇头,笑道:“西域的酒又酸又涩,我喝不惯。”
马少堂主怔了一下,大笑几声,说道:“你这就不明白了,喝的是西域风情,味道却是其次。”
李吉祥又指了指清秀后生,说道:“钱塘钱家小公子,跟你一样,也是吉祥赌坊的新朋友。”
原来是江南同乡。端木铭心颇觉亲切,又冲那后生点头笑了笑,拱手说道:“见过钱公子。”
后生浅浅一笑,说道:“不必客气,叫我钱秀就是。”
端木铭心怔了一下,接话说道:“那你也不必客气,叫我铭心就是。”
钱秀“噗哧”笑了出来,打量端木铭心几眼,问道:“什么铭心,你跟我学做什么?”
马少堂主也看了过来,说道:“公子瞧着面生,莫不是刚到的边城?”
端木铭心被钱秀笑得有些心慌,深吸了口气,答道:“不错,昨日才到的。”
马少堂主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了。
李吉祥“哈哈”一笑,侧身看向端木铭心,慢慢说道:“诸位,这位公子可不一般。刚才在楼下,猜骰子连中了十六把。不单赢了鞑靼人十几锭金子,还捎带着,让赌坊赔了两千多两。”
厅中几人登时都看向端木铭心。
端木铭心心念微动,只觉得那虬髯汉子的目光却似一把刀子,径直扎向自己,不由得生出一丝寒意。
吕先生“嘿嘿”一笑,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却看走眼了。”
虬髯汉子将骰盅移到身前,说道:“你若再赢一把,我便心服口服。该多少银子,赔多少银子,再送你安全离开边城。”
端木铭心心念一转,拱手说道:“我若赢了,只打听一桩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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