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金熹微的“大闹天宫”过后,整个金府安静了好几日。
金锡予没了踪影,云知雨却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前去给金老太太和大夫人请早,俨然一个乖巧儿媳。
平日里无事,她便带着从家里带来的丫鬟在府里四处逛逛,遇到些下人也总是温温柔柔的,表面功夫做到了家,旁人一提起她也都是些好话。
殊不知,夜里安静的时候,这一对主仆照着白日里踩过的点,躲过各路家丁,一点一点翻着金府的秘密。
“呼。”云知雨扯下了黑色的面罩,深呼吸了几下,“这罩子还怪闷的。”
她对面的沈鹭清正微微低头,伸手解那利落马尾下的面罩带子。
云知雨瞧着她的样子,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笑道:“姐姐这双眼睛,倒是漂亮。”
沈鹭清取下了黑面罩,硬朗骨骼的英气一下子冲淡了眼睛的光芒,她不甚在意的甩了甩头发,突然又想起什么,冲着云知雨眨了下眼,“你喜欢便好。”
这个秋波,让云知雨一下子红了脸,耳朵也像熟透般。沈鹭清只当她又在演戏,并未在意。
已是深夜了,屋内暗黄的灯火摇曳,也要睡着了似的。
“我去外头帮你打些水来洗漱,这衣服怪闷的,容易出汗。”沈鹭清一边说一边脱下了黑色的外衣,露出里面的丫鬟服饰。
这金府内错综复杂,需要谨慎小心。穿着两层衣服,万一露出了马脚,脱了衣服就可直接脱身。
这座小院偏僻又寂静,除了沈鹭清外,就只有两个白日里出现的粗使丫鬟,可见这金家人是真的不拿她们当回事。
也真是难为维鸠了,每日还像个花蝴蝶似的四处讨好。
沈鹭清暗自感慨。手里打水的动作却是没停。
忽然,她身体一僵,耳朵朝着院门处探了探。
确实有人。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大少爷妾室的院子。该不会是那个什么金熹微吧,如果真是她来找事,直接打晕倒也算得上上策。
跟在维鸠后面学了有几天了,沈鹭清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装成是毫无武功之人,丝毫不知有人靠近。
她又站到原来的位置上,表情自然的去取那刚打上来的井水。
桶才落地,她抬头,与来人目光相撞,惊呼了一声:“少爷,您怎么来了。”
立在原地的金锡予迟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问自己,是啊,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过片刻,金锡予还是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小木盒,递与沈鹭清。
“这是沐芳斋的脂粉,给你主子拿去。”
他的话略显僵硬,但沈鹭清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她有些局促地将沾到些井水的手在衣裙上擦了擦,双手接过那精巧的小木盒,随后目不转睛地瞧了起来。
沐芳斋是个什么东西她不清楚,但从这盒子来看,里面的物件定然不便宜。
金锡予将她放才的举动纳入眼里,趁她专心看盒子时,大着胆子又看了她两眼。
不过一个脂粉盒子就让她看的那么仔细,确实是小门小户家的婢子了。
见沈鹭清有抬头的迹象,他又迅速移开了目光,刻意地打量起四周,怕引起沈鹭清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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