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瑶月皇后被军医查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嬴帝便想将她送去西南休养,可敌军怎会轻易给你机会。直到两个月后才寻的机会命我护送着赶往西南。军中没有多余的女眷,照顾起来不方便,思琴便跟着去了,同行的还有现在的皇后苏锦。可后来还是被平西王那边发现了,一路追赶。瑶月皇后重伤,我们被迫进了山里,信也送不出去。后来被逼无奈,只得想办法回去找嬴帝,外面寻得紧,思琴便假扮了皇后引开一众人,皇后才硬撑着到了嬴帝身边。”
袁述停了一会,“她用自身的灵力护住肚子,到了嬴帝那已经骨瘦如柴。灵力终究会耗尽,但是瑶月执意保下孩子,嬴帝便为她输送灵力。可嬴帝不仅要护住胎儿,还要护住皇后,两人勉勉强强又撑过了两个月,外面还在打仗,嬴帝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之时,皇后也只剩了一口气在,一身修为尽废。不到八个月的身孕临产自然会有一定的风险,嬴帝依旧强撑着护着王爷,幸好丹家的人赶到,保得王爷平安。皇后回天无力,嬴帝周身筋脉尽毁,不知丹家用了什么方法护住了嬴帝,之后并无大碍。”
淳于听了并没有什么感触,许是故事一开始便猜到了这个结果。
丹辰子:“当年平番之战并不乏仙门参加,洛,苏,正三家更是凭此一役稳固了在修真界的地位,缘何嬴帝会走到这等地步?”
“皇后和嬴帝也是在战场上相识的,没人知她来处,也不知其师承何派,修为颇为高深。不过她所修之法与各仙家皆不相同,甚至是相克,若是有其他人插手,大概会是相反的结果。嬴帝同她是夫妻,腹中是两人的血脉,所以只有嬴帝可以。可能这就是命,自两人相识便埋下的因果。”
袁述说到这里却是笑了起来,笑声伴随着愈发刺耳的骨笛声,显得越发诡异。
“这就是帝王情,不过数载,便另娶他人罢了。皇家向来薄情,更何况我这所谓的兄弟。我本就生于乡野,哪抵得上朝中人尊贵,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人人盯着我大将军之位。我不过是因着嬴帝赏识,他待我终是不薄,我便愿为他肝脑涂地。但他坐在那位子上,我数次入狱,能理解他,所以我交上了兵权,在家安分过自己的日子。可那些人还是不放过我!那些年我睡在狱中的日子比在将军府还多。后来即便思琴有了身孕,他们推我去漠北边疆,我依旧没有怨言。我是个将军啊,哈哈哈,将军。”
袁述像是疯了一般,不住的大笑着,跌坐在地上,全身的骨节都在咔咔作响。
“他们会打仗吗?受的了边疆的血气吗?听过马蹄踏着尸体踢着头颅前进的声音吗?一个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只想着将军头衔下的威风凛凛,身后的功名利禄,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娃娃学了点兵书就想着破阵杀敌,笑话!”袁述依旧在笑着,不知是在嘲笑那无知的小儿,还是在嘲笑冰冷的朝堂。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知道这个,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个将军的下场,最好的是死在疆场上,这样你一生都是风光无限的将军。可是他说过我们是兄弟,我为他拼过命,次次挡在他前面,我以为他念那点情义!可最终,也不过是我以为罢了。”
袁述停止了笑容,上扬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收回,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上,这一番话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嘴角残留的弧度更像是嘲笑着他作为将军的一生。
“思琴在他面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是一尸两命,他却全然不曾念及当年的半点情分。”
骨笛声断断续续,袁述的声音也有些呜咽的滋味,随着笛声停止,人也在这一刻没了气息。
淳于看着一点点变冷的尸体,眸中闪过一点复杂的神色,“西域骨笛,名为骨祭。持所思人之骨,奏末路人之曲,燃心中执念,尽魂火之力,曲终魂散,不入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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