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可别憋出内伤来了。来,喝碗酒缓缓,哈哈哈~”“朱雀护法”南宫兴安举起一碗酒,碰了碰北堂高义的酒碗,一饮而尽。
喝了一会酒,东方无我看见老二西门不惊还在骂骂咧咧,老三北堂高义冷淡沉默,定了主意:“喝完酒吊着那三个雏儿,给他们点教训。”
掌柜的看他们说话声低了不少,更不再强行搞什么言语接龙,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日影西斜,息风镇西面五十里处,蓝衣男子策马跑上一处山坡,挥手叫身后的绿衣和紫衣女子跟上。
“天不早了。前面也没有可留宿的地儿,坡上有座庙,咱们今晚在这里过夜。”男子似乎对此处颇为熟悉。
紫衣女子驱马上前和男子并辔而行,埋怨道:“不就封关五天嘛,我们正好玩几天,再出关寻了那黑砂蝎,也不碍什么事嘛。干嘛非要火急火燎赶回去。”
绿衣女子在后面听了,笑道:“无殇师妹,你那贪玩的性子该收一收了。叫师傅知道,又得挨一顿训了。”
紫衣女子听了,嘴巴撅得老高,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
蓝衣男子略带无奈地说:“还有半个月便要举行三圣大会,回程便要五六日,时间紧迫,我们都要好好准备才行。不然,带你们去领略领略塞外风光也是极好的。”
锦川问蝶谷有三样绝技:医术、毒术、蛊术,分属碧春庵、蓝染阁、紫凤苑。
蓝衣男子叫姬不教,蓝染阁首席弟子,年方二十,擅毒术。为人却温润和善,用毒而不毒。
绿衣女子叫杨无心,碧春庵首席弟子,年方十八,擅医术。一颗医者仁心,最是循规蹈矩。
紫衣女子叫唐无殇,紫凤苑首席弟子,年方十六,擅蛊术。率真任性,古灵精怪,是个爱惹事的麻烦精。
这次姬不教奉师傅毒药姑婆之命,搜集数味珍稀药物,同时带两个师妹在江湖上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一路上杨无心办事稳重得体,处变不惊,姬不教心中暗暗赞叹;而小师妹唐无殇正好相反,一天不闹点事情就不浑身不舒坦,令师兄师姐头疼不已。
三人骑马跑到坡上的破庙前,已是四野一片朦胧,暮蝉长泣,倦鸟归巢。
姬不教招呼师妹取下包袱,把三匹马的马绳系在庙前的树下。
唐无殇看着今晚的居所,跺着脚:“这破地方,怎么住人呢!”
这破庙当真破得厉害:门口的两尊罗汉石像,一尊脑袋只剩下半边,另一尊倒在地上头身分离;木窗要么千疮百孔,要么干脆剩下一个大洞,一副蛛网把窗洞封得严严实实;大门只有半扇门板,另外半扇不知哪去了。
姬不教捂着嘴,避开唐无殇跺脚激起的灰尘,边走进庙里边说:“你不跺脚,还能勉强住……”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朝庙内一个角落扬声道:“道上的朋友,打扰了。在下问蝶谷弟子,因夜路难行,今晚欲在此借住一宿,不知可否?”
杨无心和唐无殇互相递了个眼色,各自握住武器。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一把粗声粗气不耐烦的中年男人声音:“吵死了!要进便进,讲那么多鸟话作甚!”
那人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东西,似乎翻了个身又睡着了(一阵鼾声传出来)。
“多谢前辈,晚辈打扰了。”姬不教朝那人的方向作了一揖,摸出火折子扬着,环视了一圈才招手示意杨唐二人进来。
庙内不大,约四丈长三丈宽,中间供着一尊八臂罗汉石像。石像直达庙顶,颇为庄严雄伟,可惜长久无人供奉打理,不仅落满了灰尘,还断了好几只手,身躯更是东一块西一块剥落得不成样子。
适才答话的男人正像个虾子一样蜷缩在罗汉像左侧的角落里继续呼呼大睡,对三人的进来恍若未闻。
此人虽然衣衫褴褛,睡相不雅,但凭这一份定力,绝非寻常之辈。
姬不教不敢造次,低声叮嘱杨唐二人勿要惊扰此人,然后走去隔壁的偏殿取些柴草来生火和休息。就在他抱着一堆柴草返回正殿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痛呼。他丢下柴草,几步折回庙内。
只见那落魄男人已坐了起来,正双手捂着嘴巴杀猪般不住叫痛。
再一看唐无殇,装作一副紧张模样,嘴角却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意。
“胡闹!”姬不教凶巴巴地瞪了小师妹一眼,走到落魄男人面前又是深深一揖:“令师妹不懂分寸,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恕罪!”
说完,掉头向唐无殇喝道:“还不过来给前辈请罪!”
江湖上很多老怪性情古怪,喜欢扮猪吃老虎,捉弄小辈,要是惹上了,那可不得了!
不等唐无殇过来,落魄男子急急放开双手,指着自己的嘴巴,又哭又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姬不教仔细一看,不禁吓了一跳。男人的嘴唇肿得老高,如同两片厚厚的猪肝,加上那一脸的眼泪鼻涕,真是又可怖又恶心。
完了!这下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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