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堡伯爵背着手,慢条斯理得徘徊于明光堡的大厅里。明光镇的蒂薄·托曼斯子爵,也就是西瓦达的哥哥早在几天前就移驾果园城,伯爵此刻大有反客为主之意。
这是一座年轻的低矮小城堡,坐落于城镇的东北角,是上一代明光镇子爵在他大婚的时候修建的,自雪地高原运来的优质青石被打磨得四四方方垒砌而成,它太年轻以至于仍然散发着雪地高原清凉的气息,也正因为它的小巧,几乎所有的房间都能享受到阳光的温暖,整座城堡只有正门的女墙两端树立着两个漂亮的小塔楼,漆蓝的塔顶飘荡着托曼斯家族的蓝底黑色鸾尾花旗,城堡的周围开辟了一圈花圃,沾满了雨露的玫瑰与郁金香将仅有两人高的城墙包裹起来。
巴西站在大厅的正中央,双手不安得搓动着,他低着头盯着雷堡伯爵不停走动的脚尖开始紧张,并同时感受到来自四周如麦尖的眼睛都在盯着他,让他汗如雨下。
维克爵士和温纳坐在靠墙的漆木椅子里轻声交谈,维克爵士一边说话一边摩擦着自己的剑鞘,簌簌的声音让巴西勒觉得刺耳至发麻,而那个消瘦的年轻人,露丝小姐的未婚夫奥拉·德兹比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不断敲打着,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眯着眼睛阴沉得盯着他。窗台上一只慵懒的胖猫蜷着身子在舔爪子,它喵喵得叫了几声就从窗台一跃而下,贴过他的脚边窜出了大厅。瓦特同那只胖猫擦身而过,他阔步走到伯爵身后,说道:“伯爵大人,可以用膳了”
雷堡伯爵转过头,他那两瞥每天都会用油刷过的漂亮胡子经过一天的忙碌耷拉了下来,让他显出一丝老态,他环抱着双臂对瓦特说:“让小伙子们敞开了吃,今天都很累了,吃完都好好休息”说完他重重挥舞着双手,丧气得大叫道:“这个西瓦达爵士是个什么毛病,虽然冒充骑士欺骗他人是死罪,但我的小马夫已得到我的授权,这是迫不得已,只有这种方式才请得动明光镇的士兵以及附近的村民,才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最后他来到巴西勒面前,使劲揉了揉他的头:“这事你有功无过,不要多想,西瓦达爵士那里我会对他有个交代,那小子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巴西勒摸了摸高高肿起的脸颊,跟在瓦特的身后走出大厅。在回到明光镇的时候,西瓦达当即凑到温纳身边,当两人一起转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巴西勒就知道自己冒充骑士的事情败露了。紧接着,前一阵还和他有说有笑的的西瓦达涨红了脸来到巴西勒面前,不由分说得举起马鞭狠狠得抽在他脸上。
待巴西勒和瓦特走到院子里,瘦厨子重重得在巴西勒头上敲了一下:“你这个臭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冒充骑士!”
“我太着急,我想着多几个去找露丝小姐总是好的!”巴西勒捂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不过你现在可是大伙的福星啦,老哈桑的盘口已经开啦,大家都赌伯爵会不会吊死你,我可是压了你安然无恙,两个大银币呢”瓦特伸出两个手指,眉飞色舞道。
“那还是真谢谢你看得起我”
“咱们雷堡的人都压了你安然无恙,毕竟谁都知道只要是给伯爵办事,天大的事都会给你兜着,可果园城的骑兵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伯爵大人铁面无私又冷酷无情,哈桑怕果园城的骑兵们瞧出破绽,还特意安排了几个人压了你会被吊死呢”
巴西勒没有心情分享瓦特的喜悦,他跑动了一整天,又在大厅里受到长时间的训问,此时只觉得头晕目眩,腹中绞痛不已,院子里的餐桌上有各种食物,他抓过一片煎面包,在上面尝到了培根油的味道。
忽然大片阴影笼罩住了他,雷堡的士兵们露露休息围了上来,哈桑举着一大杯葡萄酒,带领着士兵们向他敬酒。
“敬尊贵的骑士先生”“勇敢的巴西勒爵士”“雷堡的福星”呼喊声此起彼伏。
哈桑嚷了一阵,脸色一变,佯装发怒道:“勇敢的爵士先生怎么可以吃这种东西呢,来来来,请用这个”说完不由分说把一只烤的色泽油亮的鸡腿塞到他嘴里,士兵们纷纷揉搓他的脑袋拍他的肩膀,说‘巴西勒爵士’是个福星,触摸可以带来好运。果园城的骑兵们围坐在院子的另一边,耷拉着脑袋怀念他们输掉的钱。
巴西勒和士兵们打闹一阵后,被瓦特叫进厨房。明光堡的厨房是一个独立的小石屋,在城堡大门右侧与马厮相望。在平时,这里只有一个豁着牙的老太太和她的女儿为托曼斯子爵一家烹饪食物,雷堡的胖厨娘和镇子里临时雇佣的几个妇女的加入顿时让这间小小的石屋变得拥挤不堪,瓦特在胖厨娘的大屁股之间穿过,端起一个大餐盘交给巴西勒:“给阿尔德勃送去,那可怜的小伙子摔断了腿,怕是冬天来临之前都下不了床了”
阿尔德勃,他和巴西勒同岁,是整个雷堡最年轻英俊勇武的骑士。“他出什么事了吗”巴西勒惊讶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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