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勒站在三指城的城门前,被它高大的身躯所震撼,城墙上依稀可见斑驳的灼烧痕迹。
“阁下从何而来,前来三指城所谓何事”城门口的守卫见维克爵士光鲜亮丽,不敢怠慢。
“从果园城而来,前来访友”爵士说完径直入城,守卫倒也没有阻拦,巴西勒仍旧沉醉于三指城斑驳的城墙,被身后的一群鸭子赶着进了城。
维克爵士带着他们轻车熟路得来到城东深巷深处的一间旅店内,旅店名叫草莓夫人,店面小而洁净,到处飘散着淡淡熏香的气息,这里很安静,没有醉醺醺的酒鬼和浓妆艳抹的妓女。
“我上次来到这里时还是个年轻人,比巴西勒大不了几岁”维克爵士让店家请来一位理发师傅为他修面,长时间的旅途让他胡须凌乱,不得不好好修理一番,修完面后他又变成了那个英俊的中年骑士,显得神采奕奕。
“我要去拜访一位老朋友”爵士嘱咐道:“可能不回来吃晚饭了”他说完换上了自己最漂亮的一件披风,带上一串三指城风格的银手环,看起来就像一个土生土长的当地人。
巴西勒闲来无事,准备在三指城里转转,哈桑趴在旅馆柔软的床铺上不肯挪窝,他要开始品尝三指城特色的樱桃酿
就巴西勒所见,三指城是一个巨大的城市,估计最少有十个雷堡大。他漫无目的得走在三指城宽广的大街上,好奇得四下打量这里的一切,三指城人无论贫富,皆在手腕戴着一副手环,富有者戴金银,贫贱者戴铁环,例外者,只有他这样的外乡人。
他走出深巷,然后是一小段土灰岩石烧成的台阶,绕过几座民居后,一个开阔的广场在他面前展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残破的石制雕像,雕像巨大,比神恩节烧掉的稻草人还要高上那么几分,雕像的五官已被岁月所侵蚀,随着巴西勒身处的位置变化,雕像的身体渐渐显露,这是一个身体健壮的持剑战士,上身赤裸,只穿着一件甲片战裙,石像战士每只手都仅有三根手指,他的双手倒握巨剑的剑柄,巨剑垂直立于地面,整个广场以持剑战士为中心散开。
广场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人,人群摩肩擦踵挤得水泄不通,一个绞刑架狂躁不安的立于雕像的脚下,之所以说它狂躁不安在于行刑台上面站着的几个人,巴西勒眯起眼睛仔细看起来,三男一女正在扭动着身体破口大声呼喊着什么,他们被反缚双手双脚赤脚站着,阴冷的寒风丝毫没能消磨他们的热情。
绞刑架边站着一群衣着黑袍的牧师,他们像是一群渡鸦,全然没有南方修士们会在袍子上点缀装饰的习惯。在南方,就算是最贫困的赤脚修士也会在衣服上别上几枚色彩艳丽的贝壳或鹅卵石。
在漫长的嘈杂声中,渡鸦们让开身子,背面的台阶上爬来一个身着红白相间袍子的矮胖神父,矮胖神父举起手中的权杖重重在地面捶了捶,嘴巴跟着蠕动了几下,随后一名高大粗壮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暗灰色的盔甲,罩着雪白的披风,上面绣着华丽的金线,旁边围绕了几个同样装束的骑士,只是披风缺少了金线。
“肃静”中年男人大喊一声,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广场流窜,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乎在恢复气息:“我是圣祷会骑士团的大团长赫劳德,在至高众仆之仆:至高主教的指引下我来到了这里,奉主的旨意拯救他迷途的羔羊,众所周知,邪恶的恶魔仆从游荡在我们周围,吞噬那些意志不坚定的人的灵魂,现在,他们已幡然醒悟”说完他让开身体,身后窜上来一群平民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约二十多个人,他们大多穿着碎成布条的破烂衣服,仅能遮掩身体,他们跪在矮胖神父的身前,拥挤着争抢亲吻他手上的戒指,仿佛溺水的人争抢着唯一的一根稻草。
“然而,有许多已经完全堕落的灵魂无法被救赎了”骑士团大团长走向绞刑架,指向站在绞刑架上的三男一女,他戴着一只背面覆盖铁片的皮手套,他的手指几乎戳到他们的胸口:“他们已经彻底投向恶魔的怀抱”
巴西勒看向那几个死刑犯,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嘴巴被一截破布紧紧绑住,他们的双脸涨得通红,剧烈的摆动自己的身体,口中发出意欲不明声音。圣祷会的大团长缓缓抽出自己的佩剑,一阵风袭来吹开了他的衣角,他举着剑在风中站立口中念念有词,随后沉重的一声吐气,砍断了绞刑架的绳子。死刑犯脚下的隔板发出吱嘎的声音打开来,他们的身体像拽不住的落日般沉下,虽然身处嘈杂的广场中,但巴西勒却好像听见了他们颈骨断裂的声音。
几个学士上前检查了死刑犯的状况,对大团长点点头,说了些什么。巴西勒很想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这念头想小虫子般噬痒他的心,于是他弓起身子收起手脚灵活地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行不至几步,无意间碰到了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那男人狠狠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大声喝骂:“小兔崽子,你找死吗!”巴西勒不敢在如此近的距离惹他,待他继续爬到一个安全的位置后,回过头搅动口腔,咳出一口浓痰准确无误的砸在那男人的眼眶上,男人恼羞成怒,捏着拳头想要抓住巴西勒,他庞大的身体此时却成了负担,撞得周围人们怨声载道,只好悻悻作罢。巴西勒听得他叫骂声不断,咧嘴一笑,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维克爵士教导的剑术,还是哈桑教的脏话和吐口水,都让他受益匪浅。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