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吉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热娜把尚处于睡眠状态中的她拽出被子,套上了衣裙,她们绕过马棚和房舍,来到赤翎要塞的角落里,法兰吉此时还没有完全清醒,热娜骤然就消失不见,远处兽栏中的狗吠声让她打了个激灵,也让她完全清醒了过来。
“你朝下看,顺着洞爬出来”热娜的声音仅仅在一墙之隔。
法兰吉拨开脚下的灌木丛,努力挤到墙根下隐秘的狗洞中,热娜站在墙外,紧张得催促着:“快点,你别磨蹭了”
“到底干什么啊,我们这样溜出去好吗,要是被巡夜的士兵抓到可是要挨鞭子的”法兰吉手肘撑地,不禁有点迟疑。
热娜急的一跺脚,直接把她拽了出来,她就这样被热娜拽着奔跑在赤翎要塞外的道路上,远处的彩珠河涓涓细流声恬静又安谧,夜里的清凉的风拍打在法兰吉脸上,似乎有无数窃窃私语要对她诉说。
就在法兰吉忍不住要累瘫在地时,热娜扶着她停下了脚步,这里是要塞附近的一片柳树林,柳枝轻轻摇动着身躯,仿佛嗔怒她们的不请自来。
一片火光突然在她眼前散开,法兰吉不由自主得挡住自己的眼睛,躲在热娜身后,她紧张得双手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法兰吉,是我们啊”几道带着兴奋愉悦的声音传来,声音让她有些莫名的熟悉。
法兰吉慢慢将视线从热娜肩头越过,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身穿黑色皮甲的士兵,他们的脸上还带着青涩和稚嫩,用着年轻明亮的眸子看着他,正是她的异血兄弟们。
法兰吉不禁惊呼着:“天啊,你们不是在边境当兵吗!怎么回来了,是你们的长官让你们回来的吗”她欢快得蹦跳着,挨个和他们拥抱,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她热泪盈眶。
法兰吉每拥抱一个小兄弟,就会喊出他们的名字,当她站在奥罕面前时却忽然手足无措,大半年不见,年纪最大的他竟蓄满厚厚的一层胡子,举手投足间俨然一副成熟男人的模样,身上散发的气息也如此不同寻常。
未等她有所行动,那道坚实的胸膛便将她紧紧裹住,结实的双臂紧紧搂住了她。
法兰吉别扭着从奥罕的怀抱中挣脱,她感到脸颊发烫,只好低垂着头掩盖自己的失态。
这时一个怪异的念头在她海中的浮现,她猛然抬起头,视线在男孩们面前挨个划过,一,二,三十一,十二不对,不对,怎么少了一个,她环顾四周,漆黑如旧。
“别数了”热娜牵住法兰吉的手,她红着眼眶说道:“艾莱丁死了”
“死了?”法兰吉不可置信得摇着头,她抓紧奥罕的胸襟:“你们为什么没保护好”
“他被草原人杀了”
“他出去巡逻,遇上了草原骑兵”
“艾莱丁被一只矛挑碎了肚子”
男孩们七嘴八舌说道,法兰吉只是盯着奥罕,连眼都不带眨一下。
奥罕被法兰吉看得毛了神,躲开她的视线:“别这么看着我,你没去过战场,那里世事无常,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
“借口,都是借口”法兰吉大声嚷叫着:“艾莱丁死的时候你在哪呢,彻夜酩酊大醉?还是在哪个草原女人的床上,你是长兄,这就是你的过失”
她看到奥罕攥紧了拳头,一张脸涨的通红,胡子因激动而微微颤动:“你们也把米妮弄丢了,她死在了小彩石城里,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也有脸对我吼”
他的吐沫因激动在嘴唇边肆意飞舞,法兰吉看着他,再也压抑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任其倾泻而下。
最终奥罕决定结束这些不愉快的话题:“小彩石城陷落的消息传到边境后,边防军团统领和草原人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他决定脱离小彩石城的隶属,继而拥兵自立,我们是回来警告将军的”
“小彩石城将军可能已经死了,这事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土里的蚯蚓都知道”热娜冰冷冷得说道。
“是的,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位老熟人,他已经派人去通知现在小彩石城的主事人,他要我把你们都带见他,相信你们见到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奥罕一洗黯淡的神情,微笑又重新爬回他的脸上。
男孩们带着法兰吉和热娜走出柳树林的另一头,这里土地漆黑无比,荒无人烟,四下一片静寂,似乎连天上的星星都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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