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元旦,轮到班子成员的我值班。
早上睡了个懒觉,9点多,安排好儿子的生活后,我慢悠悠的来到了公司。
“诚信质量团结拼搏”的红色大幅标语下面,聚集着几个人,好像在争吵什么。
“怎么回事?”
他二大爷的,本经理值班,什么人敢来砸场子?
按照公司规定,值班经理有相机处置的最高权力,但是,如果惹出了乱子,处罚也最重。本以为值班,就是像以往一样,时不时巡视一下,再亲切的拍拍工人兄弟的肩膀,“你们辛苦了”,然后,回到财务部,泡一杯香茗,再关起门来下下围棋,到晚上5点就闪人了(加班工资没有的,其他人有,因为我们是班子成员嘛,不过,三巨头的年终奖还是蛮高的,8-10万元不等)。
谁知道,遇上这找茬的!
“刘哥,你来了”销售部主管(刚被哥们和花经理联合推荐提拔的)玉静香一脸泪水,像极了雨后的黄兰花(又叫黄缅桂花,云南景洪市市花,它以花姿典雅高贵,花色华丽纯真,花香芬芳馥郁著称),“客户要退款”
“啊,你就是领导吗?”一个胖胖的20多岁男人,脖子上有一根粗大的金光闪闪的狗链,左手右手都有一个慢动作,原来左手江诗丹顿,右手百达翡丽,全是瑞士名表(去年,陪老同学扬子江去顶级商场恒隆广场,为他的准媳妇,那个三流歌星选过手表,所以,还算识货。)
说个笑话,1年后,我跳槽到一家上市公司后,和某商业银行合作贷款,银行信贷员小倪说,他们行长买了块雷达(还没有那富二代的表贵,但也要20万呢。)表,好嘛,几个有心的部下,每次老远见到他,都要赶紧把手表摘下来,放裤兜里,然后,假装很焦急的问,哎呀,尊敬的行长,我有急事,麻烦您看看时间,好吗?
行长总是不厌其烦的把衣袖高高挽起,很礼贤下士的把雷达伸到你眼前,还热心的为你报时:嗯,快9点67了。
哎呀,领导,什么时候买的这表,高贵,典雅,大气,和您真配!多少钱啊?
嘿嘿,不贵,才21万!
啊,您可真会买,我还以为要40、50万呢?
大家你知我知的大笑一阵,皆大欢喜。
“我要退款,赶明儿还要出差。”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这兄弟一口京腔出来了。
“哟,哥们儿,北京人儿。贵姓?”我掏出一包接待用烟,熟练的撕开,递了一支“中华”给他。又快捷的为他和自己点燃。
“嗯,免贵,姓章。章鱼的鱼。”面部肌肉不再紧绷。还自然而然的耍个贫。
看来那句谚语真的没错,香烟一点,距离缩短;酒杯一端,政策放宽。
扑哧,可爱的美女小玉泪痕未干,笑容已现。
“幽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鄙人(民国腔,生意人专用)是值班经理。”我态度和蔼的说。
“也没什么,就是给哥们儿退点儿款”章鱼不屑一顾的说。
“哦,这好办,只是麻烦您,根据公司规定,我可以知道是服务态度不好?还是维修质量太差吗?”
退出维修,根据我的建议,是要分清责任,作出处罚的。
“都不是”那哥们儿很够哥们儿的拉着我,避开了看热闹的客户,来到外面,冬日的阳光,微醺,暖洋洋的。
“看你还像个爷们,”他非常神秘的说,“你摊上大事了。”
“啊?”我还在为他前面的话腹诽呢,咱本来就是爷们,好吧?听完后半段,更吃惊了。
“京城三少听说过吧?我就是排行第二的章有财。”
“吓死我了!”拍拍胸脯,“不认识。”我摇了摇头。
“懒得给你说,我大哥,魏剑德(未见德),想必你一外地人也没听说过,去西南微服私访,一不开眼的夜总会,乱收费,大哥卧薪尝胆,交了钱,三个月后,那家夜总会关门倒闭。厉害吧?”
“厉害!章兄,您真有编剧之才,是导演吗?”我怎么听都像是电视剧的情节。
“哥们儿才不稀罕,自个儿要干导演,那帮兄弟不得下岗啊!还不是给你吹,咱要拍电影,没准儿早拿小金人儿了(奥斯卡最高奖)”
生活中,有的人,能把理想当成现实。当然了,我们普通人,很多时候,只能把现实当作理想。
想起一个流传很广的谚语:北京人,一般都把外地人看成自己的部下;东海人,往往都把外来人当作乡下人。
那年我去北京培训,一的哥听说咱是四川人,非要我代他向发水灾的家乡人民问好!惭愧啊,惭愧,俺至今没能完成首长交给的光荣任务!
因为,俺们省的大官不认识俺,貌似只有禀告他才能问好吧?。
有点像我老家的小学同学包二贵(几年以后发达了,人称包二奶,他哥叫包大贵),在一家小建筑公司当一个小小的技术员,在一个小茶馆,喝一杯几块钱的茉莉花茶,还旁若无人的打电话:查总啊,我是浮肿(胡总,川音。不敢报真名),给你说过多少次了,100万以下的费用,不要来烦我,你批了就是了!我正在考虑联合国的月球装修工程,咱接还是不接?根据线报,人家很正规,不会拖欠咱农民工工资滴!以后,别拿这些破事来烦我。
“好的,章兄,我信”君子成人之美,我也不想较真,硬说你要是拍电影,投资方准得破产。“请问,我怎么才能帮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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