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凉亭里,一道刺眼的光射来,我不自觉闭上眼睛,别过头的那一刻,一阵熟悉而焦急的声音从离我几米的距离呼啸而至,如春雷逼人划破静静黄昏,带着从未有过的惊喜与激动“玥儿,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抬眼望去,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裹挟着一路风尘,仿佛穿霜度霭而来,眉眼间俱是往日的深情似海,却又有耀人的星子跳跃。我缓缓起身,泪眼婆娑间只见陈然的面庞清晰如昨,有奔走的急促和无可名状的忧惧隐约其间,却被更盛大的欣慰和感激包围。不明白为何此刻他会出现在这里,只觉在这三月的暮色苍苍中,在遭遇羞辱与横祸的心有余悸和举目无亲后,陈然的出现,仿佛一道光穿过层积的墨霾,直直照进我早已失血的心脏,挽救了我的生命。
不期然开口,“陈大哥”,下一秒,却被猛然拥进怀抱,那怀抱,温暖如春,渴望已久,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冷冽凉意,心口急剧起伏不定,仿佛蕴藏着巨大的悸动和能量。他就那样紧紧拥着我,那么紧,仿佛连骨头也隐隐作痛。我恍若在梦境之中,唯有那痛叫我觉得他的拥抱如此真实。我的脸庞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坚实而笃定,源源不断输送给我力量。他的下巴顶着我的额头,呼吸间只反复呼唤着我的名字,温热的气息从头顶传来,连同他声音里的悲悯和温柔:≈ap;“玥儿,玥儿,你到哪里去了,我联系不上你,我,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ap;“语音暗哑,他微闭双眼,只余憔悴疲惫散去后的万分疼惜和好似失而复得的无比庆幸。
“大哥,我,我的包被抢了”我在他的怀中哽咽难言,好似诉不尽万般委屈“手机,钱包,钥匙,全掉了我联系不上任何人,我就这样走回来我连家都回不了”
“你被抢了?!”陈然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陡然提高,他抚上我的双臂,少有地慌乱无措,“有没有受伤?啊?有吗?!”泪如泉涌下我拼命摇头,“没有,没有,”终于再也不用忍耐自己的无助和虚弱,“大哥,我只是害怕”
“不怕,不怕,我在这里”陈然更紧地拥着我,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抚平我内心的孤独恐惧和他心里的澎湃激荡。“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拍拍我的背,我仿佛听见他长叹一声,缓缓松开环住我的双手,抬起我的脸庞,为我拭去腮边泪水,说不尽的爱怜和惜恤。他的眼里有七彩光芒,牢牢固定住我的身影,仿佛有滟滟无尽的刻骨柔情在流转生波,连我的身影亦被映照得绮丽宛转。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最后决心,他款款而言,声音低沉而厚实,一字一句如山泉滚落心间,溅起叮当回响“玥儿,我不想只做你的大哥,≈ap;“捧起我的双手,他再次坚定地望向我,≈ap;“我想照顾你,用一生的时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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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吗?”
有什么东西在我眼前明灭闪耀,争先恐后地开出花来,那花,姹紫嫣红,一簇一簇次第绽放,耀得人睁不开眼睛,只有满目旖旎潋滟大片大片蔓延生长。周遭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世界静得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有微凉的风吹过,远处的绣河泛起粼粼波光,只有桨声灯影在岁月里摇晃。我的心在大开大合间茫茫然不知悲喜,满心满眼全是陈然的片语只言漂浮回环,他说他不想只做我的大哥,他说他想照顾我,用一生的时间,此时此刻,他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温柔而坚定,仿佛用尽一世的力气,在我经历跌落谷底的伤心和飞来横祸的孤独无依后,在漫天金色霞光渐隐和皎皎月光初露的苍穹莽莽中,在茵茵绣河缦卷蜿蜒和身旁草木凝眸见证下,他对我说出这样的誓言,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自欺欺人的不假思索,而是如远足的旅人终于逢到梦中的绮景,仿佛呵护稀世珍宝般,他诚恳地问你,带着试探的口吻,尊重你的意愿,却也表达他的深情,含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交付与忍耐,他再次望进我的眼睛,握着我的双手掬拢在唇边轻轻一吻,“让我照顾你,好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仿佛前一秒还沉浸在以为不得不忍痛割爱的悲苦绝望中,下一秒陈然便拨开茫茫人海重重阻隔走到我面前,告诉我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抑或是一切都已经改变,他再不想只做我的大哥,他一直也衔着和我一样的情意,只想和我靠近些,再靠近些,直至走入彼此的生命,走到岁月尽头。可以吗?我可以吗?我们可以吗?我不知道,我不敢想,我不想去想!此时此刻,我只知道,我心爱的男子竟是也如我一般对我有着同等的心意,我那么多日夜里的辗转反侧千回百折并不是一个人形影相吊地自怜自艾,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感应,真的有注定冥冥,真的有机缘已合!我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着,再不想去管世俗伦常,再不想去管他人眼光,再不想去想未来以后,此时此刻,就在现在,就让我自私一回,就让我跟随自己的心一回,就让我为自己活一回,我只愿告诉我心爱的男子,他的交付并不是一个人的孤掌难鸣,在那样多的岁月流光里,我的影子一直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亦步亦趋,只为等待曾经以为可望而不可及的有朝一日能与他比翼齐飞。
陈然望着我的眼睛灿若大海,漆黑的瞳仁里映出我的模样,皎皎如漾在海面的星辰,摇曳生波滴零婉转。我的泪如开闸的水一般,怎样也流不尽,汹涌如潮的感动中望着眼前独绝于世如玉般坚润的男子,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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