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归家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甚至有了一丝寒意。穿着的单薄毛线衣,挡不住风雨渗透进来,让他刺骨的寒、颤、抖。
把握着先知先觉,他彷徨、他兴奋、他憧憬、他甚至有些贪婪,的确,在一切未知,他却尽知的情况下,他的确该贪婪。
纷乱的思绪,淅沥的雨滴,溅起的湿土,飞扬的青春少年……
推门而入,伴随着这个时代还有些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了那三年里许多次曾经出现过的场景,母亲的颜,还看不到明显的皱纹,母亲的,还看不到一根白丝,母亲的手,还看不到一个老年斑,就如同父亲一样,母亲也正年轻着,曾经活在他的梦想里,如今却都走在他的身边,触手可及,原来,这才是真正幸福的时刻。
“小俊,什么呆呢?跑哪去了,怎么全弄湿了,快去擦干了,换身衣服下来吃饭,老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青椒牛柳!”母亲余芳的关切打断了郝俊的沉思。
郝跃飞放下手中的书本,这个姿势,即使他已经保持了将近三年,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格格不入,但郝俊却在此刻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个只在他的记忆里保留着一个老农形象的父亲的梦想。
郝跃飞看着兀自呆的郝俊,这才轻声喝道:“愣着干什么,这么大了,还这么不着调,瞧你这一身弄的!快去换衣服!”
郝俊跳着脚跑到正在掌勺的母亲身边,身手拾了一根青椒,不等母亲的手掌落下来,就飞上楼换衣服去了。
但下楼的时候,餐桌上的气氛却是有些诡异,父亲埋着头不说话,就光干拨着饭粒,也不夹菜,而母亲余芳则是气鼓鼓地瞪着眼,脸上却是一片愁云不展。
郝俊心中纳闷,这是唱的哪一出,却不声不响地走到饭桌前,学着老爹郝跃飞的样子作委屈状,玩弄着碗里干干的米饭。
一时之间,原本应该随着郝俊难得一次的归家而气氛和谐融洽的饭桌变得沉闷,甚至诡异。
最终还是余芳苦笑一声,看着丈夫禁若寒蝉和儿子囧然的模样,虽是展颜,但眉角间的愁云还是深锁着。
在凤塘区,由于服装厂兴盛的缘故,农村很多待业的女人大多进了服装厂工作,而由于服装厂效益好,往往凤塘区的服装厂女工的工资要比凤塘区的男子高出许多,这就造成了凤塘区的一个普遍的现象,那就是凤塘区的女人在家中的地位极高,有些甚至当得一家之主,大掌财权、政权,包括炙手可热的子女教育权。
这种现象,在郝俊家就尤为突出,当然余芳也不是法西斯独裁主义,还是很给郝父留面子的,在大事上还是给郝父留了一个投票的权力的,而作为儿子的郝俊其实很早就拥有了这样投票的资格,只是当时年幼的他的意向大多被母亲余芳所左右。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