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燥热的八月下旬,高校录取工作基本接近尾声,一家欢喜多家愁!
“吴瑞,这已经是第三个学校了,再不定下来就晚了!”刘祥紧锁的眉间露出一抹忧郁,黑亮的眼睛闪出一丝感伤。
高考落榜的痛苦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消散的。
“不用着急,我把最好的选择放在最后来考察。”望着渔洋高级中学新做的大门,吴瑞感到很满意,确信没有来错地方。
李留阳用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滴,骄阳在他的脸涂上了暗红的色彩,心里一点都不着急——这么辛苦到处跑,吴瑞肯定有道理的。
刘祥、吴瑞、李留阳三人是同班同学,都是今年高考的落榜生。吴瑞是第二次落榜了,高三复读时插进了刘祥和李留阳所在的应届班。
吴瑞有着自己的一套经验,知道怎样综合考虑去选复读的学校。
三人去过的第一个重点高中复习门槛过高,除了刘祥,吴瑞和李留阳要交很高的复习费。
第二个学校学费倒是很便宜,可教学质量不能得到保证。刘祥的高考分数距离建档线才差八分,这么好的复习苗子,万一复读一年又没有考上大学,那就太吃亏了!
渔洋中学是新搬迁到这儿的,基础设施不太好,但这里的老师有着一股拼劲,学校对学生上一年高考分的要求也不太苛刻。所以,吴瑞说把最好的选择放在最后来考察,并不是玩笑话。
高三理复班班主任房间里,桌子上摆着三张高考分数条,班主任张建军一一仔细看过后,对刘祥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呢?我们八月八号就开学了,你都耽误一个星期的课了。你知道这一个星期对你有多重要吗?到了这个时候,教室里已经快坐满了,能不能轮出空位,还是个问题。”
张老师带着一副黑边眼镜,仍阻碍不了他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黑瘦的脸让他的牙齿显得格外的白。
不知怎的,刘祥的心在开始发慌,鼻尖上冒出了细密汗珠。
刚见面,怎么就这么怕这位班主任呢?刘祥暗暗地深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焦虑的情绪。
“现在赶紧回去吧,明天你来赶上第一节课。”张建军右手一挥,示意三人可以回家了。
“张老师,那我们俩呢?”吴瑞的心有些悬。
张老师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
吴瑞看着张老师一副愁容,似嫌弃的样子,想想自己很不光彩的高考分,心里不觉很自卑。
坐在回家的车上,李留阳轻声说:“我感觉张老师有些营养不良。”
“累的!渔洋中学的老师教书都是在拼命,张老师是上一届理复班的班主任,今天我就是冲着他来的。”吴瑞从高中同学那里听说了很多渔洋中学的故事,那些同学去年来渔洋中学复读,今年都考上了大学。
吴瑞有些后悔:若是去年自己也到渔洋中学复读,说不定现在是坐在大学教室里,哪用这么辛苦地到处找复读学校呢?
“来渔洋中学复读,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刘祥眼神深邃,语气坚定。
车窗外的稻田里一片生机勃勃,风儿吹来,一望无际的稻田像大海泛起了波涛,沉甸甸的谷穗像怕羞的姑娘腼腆地低着头。
刘祥看见丰收在即,坚信付出定会有收获,不由对明年的高考充满了十足的信心。
第二天早六点,刘祥、吴瑞、李留阳三人带上了书本和生活用品,一起搭上了去县城的车,再转车去渔洋中学。
因为路途较远,加上中间要转车,三人还是没有赶上第一节。瘦弱的李留阳一只手拿着一个大大的包,另一只手拉住背在背上的被子,很是费劲。
刘祥惊叹吴瑞怎么会有一只可以在地上拖着滚动的箱子,这样可省事省力多了。
三人相互帮携着总算到了寝室里,刘祥和李留阳选择了一张床的下铺,两人同床。
每人只带了一床被子,两个人共睡一床,一床被子垫着,一床被子作为盖被;冬天的时候,两个相互挤着取暖,要是冬天一个人睡一床被子,那可真是要冻死了!
再说,一个人一床,住宿生又特多,哪有那么多的床呢?即使有床也没有那么多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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