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旁的死讯很快传入了苏府和后宫。
太师夫人闻讯哀嚎,接受不了这等残酷事实便哭晕了过去。苏子玉没了往日恬静温婉的模样,眼泪朦朦、失了态的就往御书房闯。她来不及裹上披风,只穿着单衣就过来了,贵妃殿内宫人担心她的身子,又不敢高声呼喊引来非议,只好在后头一路疾步跟上她。
苏子玉忍着冷意抱住了发抖的手臂,她被铁甲侍卫拦在了御书房外。“谁都别想拦我。本贵妃今日就是不顾宫规,也一定要见到陛下。”
苏子玉难得倨傲的样子,一张巴掌大的脸上还淌着泪珠,人越发清瘦。看的侍卫有些不忍,但陛下吩咐了谁也不见,圣命难为。
御书房内,一小鼎铜炉在案几上燃着凝神香,从数个小孔内冒出缕缕白烟。清淡舒缓、悠悠上行,融入虚空。刘淮靠在软榻上,面色沉静,闭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当值的小太监听到外头的响声,想去禀报陛下。可轻手轻脚走近了,抬眼去看,见刘淮半天了一动不动。小太监不敢出声,等了一会,无奈叹气。正想慢慢退出去,却听见软榻那边传来低沉凛然的声音:“何事”
小太监一惊,赶紧跪下,将苏贵妃候在御书房外要见圣上的事情,大致禀报一番。哪知龙榻上的刘淮淡淡说了一句,“今日朕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然后就不说话了,刘淮的眼皮自始至终没有睁开。
一道勾月在大地上投下惨淡的光晕,冷风一卷就连宫里无数盏烛灯都被吹得忽明忽暗,影影栋栋,要息未息。
小太监走了出来,对着苏子玉行了个礼道,“贵妃娘娘金安,陛下说今日乏了,有事且等明日再说吧。”
苏子玉自嘲的惨淡一笑,“陛下是故意躲着臣妾。可臣妾心神难安,父亲之死痛彻心扉。”她望向御书房窗门上的人影,然后杏眼圆睁,声色俱厉冲着人影质问道,“陛下可曾想放过父亲?!所以才不敢见臣妾吗?”
难得的放肆。刘淮蹙了蹙剑眉,挣开了眼眸。他快步起身打开了御书房的门,看见了苏子玉单薄消瘦的身子站在那里。视线对上,苏子玉的眼眸好似死水微澜。带着一丝希望,想从刘淮这里得到答案。
“贵妃,回你的寝宫去。”刘淮说的冷冰冰不容置否,眸中却是带着些担忧关切之情。只是这些对方全然感受不到。
苏子玉只觉得冷的彻骨,僵硬了表情,她垂下眼眸道,“请陛下准许我们回苏府守孝。”
刘淮嗯。的一声算是允了。
见人真要走了,刘淮慌忙出手拉住苏子玉。缓了缓语气带了几分柔情道,“朕陪你回去。”
苏子玉抽出手臂,摇了摇头。寝殿的宫人赶紧给她披上厚厚的狐毛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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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死了,你同我回去守孝。”苏子玉来到苏眉寝殿,却见她一身藕荷色的襦裙,云鬓高绾,发丝间别着几支绛紫的藤花簪。不经意回首间清香浮动,立领外裹着一圈兔毛围脖,手腕上温润的玉镯叮当作响。精致却不俗,显然是精心装扮过。
苏眉打扮自然是为了能得陛下欢心。她挑了挑柳叶眉道,“长姐,从前都是你说我不懂事,今日我却觉得你有些不识大体。呵,爹勾结胡夷本就是死罪,陛下宽厚饶他一命。如今是他自己死了。我们回去便会惹来宫中非议,还回去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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