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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对小四来说,今年的冬季格外的寒冷,这是小四人生的第一个冬天,也格外的难熬,露在外面的小手小脸总是冰冰凉,小四的感觉那广告词说的就是自己,他快透心凉了。

虽然小四前世今生都出生在这个地方,但是他真的已经适应了北方温暖如春的室内,这样寒冷的天气,他感觉胳膊脸快不是自己的了。

现在已是一九八一年元月份,小四也有七个月大了,已经能短时间的站立,爬得就非常利索了,比“三翻、六坐、八爬爬”超出了不少,这也是小四刻意锻炼的结果。他想早点自主活动,而不是老是躺着或者被人抱着,不得自由。

这天早晨,小四醒了,没有动。小四张开眼,依然是模糊的屋顶。天光早已大亮,小四不知道几点了。屋里静悄悄的,没听见小三有什么动静。屋外也是静悄悄的,没听见鸡有什么动静。家里大人孩子好像都出去了,一个人也没有。

小四一夜没尿,还挺有成就感的。小四现在想尿,于是,“嗷…”小四足足叫了十几秒,才听见脚步声传来。是妈妈的脚步。沈冬兰正在大门外喂猪,隐约听见孩子叫声,就知道小四醒了。

粮食够吃了,有点闲钱,可以搞点副业。大多数农家都会这样做。猪是小猪,刚分下来两个多月,这时候的猪的品种基本都是秃嘴黑猪,长得很慢,但肉质比以后的白猪肉好吃多了。

小猪就拴在大门前的土堆上。在猪的前肩套个绳子,在土堆中央打一根木桩,把小猪拴上,养猪积肥两不误。这还是季节不合适,要是在春天就该鸡鸭鹅满院子跑了。

在粮食丰收之前也有家庭养猪的,但粮食都不够人吃的,猪就别有这个奢望了。那猪吃什么呢?黄梅戏里就有《打猪草》,猪可以吃草。把草打回来煮熟了给猪吃,里面一点粮食也没有,油水更是别想。全素、没油、无主食,这简直就是减肥套餐。所以个人家的猪都喂得精瘦精瘦的,眼睛亮哇哇的,快成精了似的。

闲话不多说。小四望着屋门方向,门帘被掀开了。

沈冬兰见小四正瞪大眼睛看着她,跟以前一样无声无息,不哭不闹。

小四看着妈妈的身影走进,越来越清晰。

沈冬兰走到床边,弯下腰。

小四看着妈妈的脸也近了。

“乖儿子醒了,要尿尿呀!妈妈给你把尿。”沈冬兰手伸向被子角。

小四看着妈妈越来越近的脸,突然,他看清了!小四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妈——!”

沈冬兰捏着被角的手顿住。“儿子会讲话了,小四会叫妈了!”小四没问题,沈冬兰很激动,扑在床上,轻轻抱住小四,不由红了眼眶。

此时的沈冬兰才二十多岁,小四的脑海里没有妈妈这么年轻面容的印象。他的脑海里只有父母那渐渐被生活粗糙的双手,被劳作压弯的腰肢,被风霜催白的头发,被光阴雕刻的脸颊。然而世界上最重的情就是血脉深情。此时的妈妈渐渐与小四脑海里妈妈重合,重合,再也分不出彼此。

“妈……”小四又轻轻叫了一声,心里也轻轻叹了一口气,满心的温暖,也像是心结解开……

“哎!”沈冬兰抹了抹眼睛赶紧起身,“乖儿子,咱们穿上衣服找爸爸,让爸爸看看儿子会说话了。”

小四急了,“妈——”

“哎——”

“妈——”

“哎——”

“妈!”

“哎!我儿子刚学说话就这么爱叫妈。”

“嗷——”

“???——噢!儿子要尿尿,快,妈把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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