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昑昱是被阿秀掀了被子叫起来的。望着阿秀那张像是结了霜的脸,苏昑昱竟觉得初秋的天都变凉了许多。
苏昑昱换好衣服,又跟着阿秀到小厨房去熬粥。只是昨晚睡得不好,扇火时也总打瞌睡,为了提神,她还是决定找阿秀说说话。
“阿秀姐姐,你昨晚去哪了?我见床铺一直空着,你不困吗?”
“姑娘怕黑,需得有人守着灯才能睡好。”
苏昑昱是将门出身,从小就跟着父兄上战场了,死人堆都见过,更遑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她淡淡的“哦”了一声,腹诽道那些娇弱的女子还真是麻烦。
粥熬好之后,阿秀去伺候裴珬梳洗更衣,却把苏昑昱支去了库房取东西。
苏昑昱大约感觉到阿秀是在故意刁难自己,虽不知道是为何,却也只能乖乖听话。
库房有专人看守,并且要到那儿去得经过阁中其他人的住处,极有可能碰上紫英芜菁,苏昑昱倒是不甚介意,心里想着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两人总归不会把自己抽筋剥皮。
说来不巧,越是担心什么,就偏遇上什么。
苏昑昱刚走过一个拐角,就看见紫英领着一干人迎面走来,她下意识折返回去避一避,奈何刚转身,还没来得及逃,就被逮了个正着。
“喂,你站住!”
苏昑昱只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而当她走神的一瞬,一干人已经几乎走到了她面前。
原来是昨日跟着芜菁的人已站到紫英身后,她草草看了一眼,才想起方才说话的不就是昨日骂了紫英的女子吗。
女人变起脸来,还真是比变天都快。
“这不是昨日珬姑娘带回来的乜人吗,谁许你在阁里随意走动的?”紫英得了玉笛,神情气度已与昨日侍茶时大不相同,她说话时微微扬了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苏昑昱身为北乜卫国大将军之女,却要在这样一个得志小人面前认怂,难免不甘心。但顾虑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并不敢发作,只得紧咬着贝齿,强装恭敬学着阁里的侍女行了一礼。
“回姑娘,是阿秀姐姐遣我至库房取一些香料。”
“我?”紫英秀眉轻佻,嘲弄般看着她,“进了凤凰阁,莫不是还把自己当从前的小姐了?若不是家主仁心,哪里还有你的狗命在。”
苏昑昱双拳紧握,在心里把紫英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遍,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连声道“是”。
紫英见她仍不就范,倒也不急,目光落在她垂下的侧脸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
“当真是出身大户,细皮嫩肉的,不曾吃过苦头吧。”
苏昑昱还没有蠢到以为她是在关心自己,只能试着去猜她打了什么主意。
“姑娘不必再提醒奴婢过去之事,既已卖身入阁,哪怕只是报答珬姑娘救命的恩情,奴婢也当尽心竭力,一心向主。”
听了这信誓旦旦的话,紫英却冷笑一声,伸手抬起了苏昑昱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这话若是被裴珬听去,心里怕是抹了蜜,从今往后都把你当个宝了。”她的语调温柔,神情却愈发冷漠,“只是你若真如此单纯,为何你一来,便有人夜探我凤凰阁呢。”
苏昑昱蓦地一惊,她想起了苏应来时触发机关射出的那支短箭,一时间甚至忘了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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