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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树的叶子又开始飘落,站在远处,都能看见村子里那些光秃秃的树干,裸着耸起的楼顶,炊烟袅袅,雨儿沙沙的来。

一场秋雨一场寒,过了中秋无时节,奶奶时常这样说。

秋天总是让人伤感的。

秋天是挖红薯的时候,又看见柏奶奶带着孙女去山里挖红薯了,她的脖子还没有要好的样子,反而是越发严重了,她表情淡然,扛着锄头,拉着孙女,灰色的长袖,好像并不在意那脖子上的瘤子。

这柏奶奶的病估计是要到时候了,现在也治不好了,贴那草药有什么用呢?

她卖力干活,挑着两箩筐番薯的时候,正常的过着每一天,吃饭烧火,带孩子洗衣服的时候,生活好像还有很长的路,没有结束的样子;又好像是生活时刻都会离去,能做一天是一天的样子。

我至今无法理解那种,无谓生死的情绪,明明知晓自己时日可能不多,依然把每日当作正常的每一天来过,没有焦虑,没有抱怨,没有悲伤,我们历经多少才能有那种淡然和平常心。

自从奶奶家的老房子倒了之后,村里相继有些老房子也要倒了,比如冬花嫂家的。

那日清晨,只听见冬花嫂凄惨的哭喊,大家都打着手电筒起来看。

我家成子还在里面,这房子就这样倒了。

天上依然下着雨,地面湿漉漉的,只见冬花嫂那老房子变成了一堆土,几个黑窗户木架在上面,那些多年的土砖头,断的碎的,在那地上,乱七八糟的,她哭着喊着,在那扒地上的土堆,蓬乱的头发沾着雨滴,耷拉在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身上脸上全是泥土,完全成了一个泥人了,大家见了也赶紧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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