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了一天时间,除了百姓的家中,县城里任何可疑的地方,他们都搜遍了,没有任何痕迹,而且由于是秘密搜捕,还不能让百姓察觉到,难度可见一斑。
巩典史一双眸子瞥向落山的夕阳,又是残红余晖,折腾了一天,兄弟们也都累了,黑灯瞎火里搜查不安全,一行人只能无功而返。
县衙里的衙役和狱卒早就准备好了夜间巡守,县丞等在大堂,见一众捕快无精打采的模样,心中已知一二,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他拿出旧的典狱簿瞥了两眼,随手扔到一旁,看来有必要做一个新的了,好在只是死了一个衙役,消失一个仵作,事情还没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县丞饥接待了无功而返,神情落寞的众人,义正言辞的说道:“一个国家如果连王法都没有了,那么这个国家离灭亡也就不远了,今日弟兄们都辛苦了,早早休息,只要一天不抓到凶犯,我们一天就不能睡个安稳觉,为了鼓励大家的努力,知县特要求我给你们每人每天多发三文钱,作为追捕凶犯的奖励。”
其实明朝的衙役捕快属于贱民,并没有什么品阶,也不算什么官,而且按照朝廷历法,是不拿俸禄的,只是每天管两顿饭,还未必能吃饱,着实很惨。
几个捕快一听有额外的钱拿,心里很是激动,一扫劳累的阴霾,脸上渐渐露出喜悦,向榕自是同样高兴。
原本每天只有两个铜板作为工钱,现在一下涨了两倍,岂不开心?
众人伸出手兴高采烈的接过县丞递来的铜板,个个咧大了嘴四散而去。
只有巩典史留在原地,面露歉意,抱拳赔礼道:“让县丞大人失望了,属下并未寻得任何线索。”
“哎,巩典史不必在意,知县大人知道巩典史尽职尽责的态度,和对县衙的衷心,寻不到线索,就慢慢寻,不急。”
巩典史抬头看向县丞,见他面上不紧不慢,似乎话里有话,眸子转了转,点头称是。
巩典史回到典狱房,典狱房也是灯火通明,各个角落都有狱卒把守,在此期间,牢狱是重点照顾的对象,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主要是赵捕头昏迷不醒,否则也不会调动巩典史参与搜查一事。
他坐在外监前的岗哨房里,仔细回味着县丞的话,越想越觉得县丞是对自己的办事能力有怀疑,他一甩衣袖,这件事即使交给赵捕头就能办好吗?
向榕得了三文钱,高兴的像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跑到衙门街,虽然黄昏时刻,街上摊贩依然还在,他路过骨上骚,在外面拉客的老鸨子见到是向榕,甩着手绢堵在他面前。
老鸨子身着色彩鲜艳的衣服,拿着粉色手绢站在街边搔首弄姿,眉飞色舞,好不显眼,一些二八佳人,正派君子避而远之。
向榕光注意街边小吃了,一不小心撞到老鸨子身上,只感觉碰到棉被一般柔软,但又马上被浓厚的胭脂水粉味熏的头晕脑胀。
“向榕小兄弟,你这是去哪啊,不来我这坐坐?”老鸨子笑容满面,一只手绢轻轻甩在向榕肩膀上。
向榕揉了揉鼻子,知道是撞到了人,连忙鞠躬赔礼道歉。
老鸨子看着向榕那憨样一时没忍住,一手掩着嘴噗嗤笑了出来,“你这傻小子,整日就知道围着衙门那些老爷们儿转,都傻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姑娘。”
向榕挠挠头,这才看清撞到之人是骨上骚的老鸨子,傻呵呵一笑道:“红姨玩笑了,我才十八,还早,还早。”
红姨瞬间变得庄严凝重道:“人家男儿十八,孩子都到腿高了,你还说还早?”
向榕只是露出灿烂的笑容,没在回话,这时一旁卖菜的小贩搭话道:“你还当上媒婆了,介绍谁啊,你那骨上骚里的?”
红姨眉眼瞬间一抽,脸色骤变,又黑又丑,回头出言讽刺道:“嘿,你可知笑贫不笑娼,卖你的白菜去,瞎吵吵,烦不烦。”
向榕可不想再在这掺合了,找准机会一溜烟走出好远,红姨见他溜了,后面扯着嗓子叫道:“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他拿着这三文钱再加上兜里的余钱在街上买了平时舍不得买的小吃,一路疾奔,趁着还热乎回到家中。
断臂男正在炕上运功打坐,豆大的汗珠不断迸出,汗水沁透了衣衫,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名之力,即使在两米之外都可察觉到空气中有异样。
他提着小吃,一推开房门,迎面喷出一股无形之力,打在身上,脚下竟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半步,房间里热气腾腾,好似蒸笼。
“师傅,我回来了,买了你最爱吃......”
断臂男余光瞥向向榕,好似一只利箭射了出来,直直插进他的咽喉,使他说不出话。
向榕吱唔了一下,改口道:“是我最爱吃的......小吃......”
断臂男收回目光,向榕立马轻松下来,喉咙也没有哽咽感了,他尴尬一笑,将小吃放在炕沿。
“你还在大门口,我就闻到了是烧鸡的味道,还糊弄我说我是爱吃的,你明明知道我爱吃的是驴肉包子......”
断臂男收了外漏的气息,神态缓和下来,鼻子不断嗅着空中飘来的香气。
向榕恭敬的将油纸打开,把半只烧鸡递到断臂男嘴边。
断臂男挺直了身板,刻意高高在上的藐视了向榕一眼,点头道:“知道先孝敬师傅,就是好孩子,为师现在不饿,你先吃吧!”
向榕耳朵从未这么机灵过,断臂男话音刚落,他如狼似虎的将半只直接塞到口里,大口撕咬着,毫不顾忌一旁目瞪口呆的断臂男。
断臂男一看,半只烧鸡转瞬没了一大半,急忙吼道:“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留点,我说你先吃,但没说我不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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