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想起方才亲密接触,千辰睿思路顿时混乱:“方才你是在诊脉?”
红衣认真点头,末了笑着反问:“那你以为我方才在做什么?”
“……”
一阵灼热从心底烧开,将那刚刚生出的微弱失望一并焚烧殆尽。
他方才竟想成……
“王爷与我说说你的病情吧。”红衣仰头望来:“坊间谣传,王爷三年前忽然大病一场,后时而清醒,却时而呆萌?”
他复又坐下,袖间微屈的五指张合:“坊间流传也不假,幼时生过场怪病,后未及时医治,留下病根,病发之时便成了那模样!”
“世间竟还有这种奇怪的病症?看来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行医多年,竟是从未见过。若王爷不嫌我艺拙,可否容我一试,我必竭力为王爷解了这怪症,如何?”红衣继续为自己添酒,动作优雅随性,一气呵成。
千辰睿看的出神,半响才笑道:“鬼医愿屈尊医我顽疾,我自是不甚感激!”
虽然自己这怪症是假,此人也未必是真鬼医,但既然对方有意结交,他便也不惧。只是想到今日城中风云,皆与此人有关,不免忧心起闫愫的婚事来。
若此人真是鬼医,那闫愫明日要娶的是谁?若此人不是鬼医,那他又是何人?
遂又道:“不过俗话说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鬼医千里迢迢赶赴上京却是为我一个不受宠的王爷治病,说出去,想来也没人会信吧?!”
“信不信在他们,我只看王爷信与不信,况且我尽力一试,成与不成,还得看天意。”红衣眸光潋滟,俊美脸颊在淡淡暮色下妖娆迷人,她又添了酒,看了过来,只是这次眸色多了丝清冽之意。
“我即决定信鬼医,鬼医是否也该拿出些让我相信的诚意来?”他开门见山的问:“为何是我?”
“王爷倒是心直,我这若不实话实说,恐怕王爷是不会相信我的治病诚意吧?这样讲吧,我初到上京,对此地人物地理甚不熟悉,便想寻个引路人,携我四处走走看看。而这人选,再三琢磨,觉得一直闲散而居的王爷你,最是合适,故这便找上了王爷!”
千辰睿愣怔:“上京城闲散富贵者数不胜数,为何独独是我?”
红衣悠然一笑:“有人闲散在心,有人闲散在身。王爷心身皆是,我便不请自来了。”
千辰睿目光沉凝:“我想听实话!”
红衣眼珠一转:“因为你家地方够偏,房子够破,围墙够矮,侍卫够少,伙食够差……住着安全,不怕被打劫,重要是省钱,我很穷的……这样行了吗?”
“……”
知道他必然不会言说真相,但也不至于是敌人,遂也释怀懒得再问,捻起案上玉杯,细品酒色,末了一饮而尽。
酒水穿肠间,他再度凝上那双凤眸,微微皱了眉……
方才被他扰乱,未曾体味杯中清酒滋味,此刻细品,倒是品出了一股子说不出的香味儿,遂问:“这酒唤什么?”
红衣添酒:“噬魂。”
咀嚼这两字,在与方才情状做之比对,不觉很是贴合,遂赞道:“好名字。”
又饮下一杯,送杯上前,红衣却不再添酒,抬头望他道:“你身子不易散酒。这酒,更不易散。这酒,今日就到此为止。”
说完,他自己也收了杯盏。
千辰睿哑吧砸吧嘴,细细回味口中清酒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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