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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腾的水,刺骨的风,映照天地间一片凄清。

大源河岸边,立着一点白,白衣胜雪,雪一般的冰冷。

冰冷的是一颗心。

彩衣坐在礁石上,双手抱膝,望着滔滔的河水怔怔出神。

不远处,一个肤色黝黑的劲装汉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说道:“尊者,属下无能,秦护法还是没有找到。”

彩衣肩头微颤,说道:“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如果真是秦护法,彩衣不认为他还能活着,可秦风不是秦护法,她不认为这个谜一样的男人会轻易死去。

劲装汉子点点头,转身离去。

彩衣依然坐在礁石上,纹丝不动,目光平静而专注。

过去种种,不断在彩衣脑海中回荡,秦风的出现让她感到新奇,她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男人,她说不清看不透,忍不住想去探究他的一切。

忽然,彩衣站了起来,青丝飞舞,拂过她没有一丝瑕疵的脸颊,绝美的容颜绽放出无法言述的冷艳:“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一战即死可不算什么豪杰。”

她声音慷慨激昂,却难掩几分悲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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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源河渡口南岸七八里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庄,名叫万家村。

万家村位于一个很偏僻的山坳里,山坳外有一道大源河引进来的支流,蜿蜒曲直,通向万家村的村口。

村庄里,并不像村名那样真有万家百姓,而是只有二十多户人家,每家人都盖了几间茅草屋,屋上面爬满了藤蔓,远远看去与周边的花草树木浑然一色,俨然和大自然融为了一体,给人一股清晰的舒适感。

河流旁的第一户人家里,盖了四间茅草屋,最大的一间前面是块菜地,绿油油的蔬果在清晨露珠的点缀下显得格外诱人。

几只母鸡扑闪着翅膀‘咯咯咯’地叫着,在菜地里跳来跳去嬉戏着,还不停拿尖尖的嘴巴戳着田地,像是在翻找着虫子。

听到鸡的叫声,一个妇人从最左侧的那间茅草屋中走了出来。

妇人穿着一身粗糙简陋的麻布衣服,头上的青布帕显得很陈旧,看得出日子过得十分清贫。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身材瘦小,长相倒是有几分姿色,眉眼五官都颇为精致,若是看不出她眼角的几丝皱纹,定会觉得妇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

山灵水秀出美人,古话曾不欺人也!

妇人长得婉约漂亮,可走起路来那叫个气势磅礴,双腿每一步都迈的极大,手里还拿着根粗大的擀面杖,一副找人干架的样子。

那几只母鸡见到妇人,立马蹦蹦跳跳的跑出了菜地,妇人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佯装着挥杖要打,嘴里还不时的骂出几句粗话,原来她是要找鸡干架!

也难怪妇人生气,她养的这几只母鸡实在是不安生,隔三差五的就会糟蹋她辛苦开垦出来的菜地。

妇人不是没想过拿草绳把母鸡拴住,可是村里人告诉她,被拴住的母鸡不容易下蛋,鸡蛋和菜地一比较,她自然选择前者。

把母鸡赶跑之后,妇人在菜地里晃了一圈,眼前突然一亮,蹲下了身子手里顿时多了一枚个头很大的红皮鸡蛋。

妇人满意地笑了,拿起还拿着温热的鸡蛋,小心地放到了衣兜里,然后走回了屋子。

屋子里的床榻上,一个浑身裹着白布的男子昏昏沉沉的躺着。

男子正发着高热,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沉,整个身子就像陷在云堆里,忽而被风吹得直上九宵,忽而又快坠向地面的感觉,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十分难受,使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屋子的门帘被人掀开,紧接着是一阵碎碎的脚步声,男子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然后一个瓦罐递到了嘴角,感觉到水的湿润,他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咕咚咚地喝了起来,凉水入肚,身上清凉了些,意识稍稍有些清醒,然后一只粗糙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妇人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热度,双眼一亮道:“不太烫了,看来烧差不多退了。”

床上的男子听到声响,不敢有任何反应,只是鼻子微微松动,发出均匀而悠长的呼吸,装作一副安详熟睡的样子。

男子很小心,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跳河后大难不死的秦风。

秦风很清楚的意识到他还活着,可是身体十分虚弱,又不知身处何地,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希望可以聚积出几分气力之后,再选择苏醒过来,以便不时之需。

妇人可不知秦风的心思,她已经被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的俊俏脸孔给完全吸引住了,她的手从秦风的额头上滑到了他的脸颊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滑到他的胸口,轻轻按了按结实的胸肌,脸上浮现出了两朵红晕,情不自禁的娇笑了起来:“老天真是开眼,赐给了老娘这么一个打灯笼都挑不着的男人。”

秦风心头一颤,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此刻,他的脑海里忍不住了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个滚圆肥硕,腰部有水桶般粗的的悍妇,把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压到了身下,然后...悍妇在嚎叫,书生在痛哭,夹杂着床板刺耳的挤压声...

显然,秦风想象中的书生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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