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个不停,雪也越下越大,门帐外的积雪已有半人多深。
毡包内的光线还是那么昏暗,火炉中红光微弱,看起来暖融融的,旁边两个瘦小的身影挤在一起取暖。
方清兰看着怀中沉睡的妹妹,想起这几个月的不幸遭遇,眼泪不禁落了下来。父母相敬如宾、姊妹相亲相爱以及邻里之间和睦相处的画面,现在依然历历在目,那时的日子虽然清苦了点,但却让她感到幸福温馨,或许几年后,自己也已开始相夫教子。
然而这一切瞬间破灭,父亲母亲死在胡人马刀下的惨状,经常出现在恶梦里面让她夜不能眠,炉火虽然温暖,却不能让凉下去的心也温暖起来,看到火光闪动,就不禁想起了那日城中燃烧起的熊熊大火。
“姐姐,你怎么哭了?”一夜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即便小姑娘再如何成熟懂事,也心神疲惫地沉沉睡去,此时感受到脸上的泪水,又惊醒了过来,疑惑问道。
“没事,没事,是姐姐太高兴了。”方清兰连忙擦干眼泪,双臂又抱紧了她,说道。
“刚刚我又梦到母亲了……”小姑娘眼睛也红了起来,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插在火炉中间的那把墨剑。
听到这句话,方清兰刚刚止住的泪水,差点又掉了下来,只能微微仰首,沉默不语。
两人都不再说话,毡包内又陷入寂静之中,只有帐外寒风的呼啸声越来越尖锐,不知过了多久,昏暗的光线渐渐亮了起来。
“咦?”
小姑娘忽然轻咦了一声,从姐姐方清兰怀里钻了出来,眼睛盯着那把插在炉火中的长剑,充满了惊奇之色。
“怎么了?”方清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问道。
“姐姐你看这把剑在炉中烧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那么黑,一点变化都没有。”小姑娘叹道。
毡包内三个人,一个昏迷躺在床上,妹妹清芷靠在她怀里休息,以防万一,方清兰就坐在炉边守了一夜,由于心绪复杂一直没有注意炉中的长剑。
此刻经妹妹这么一提醒,她也发现了长剑的异状。
长剑插在炉中被灼烧了一夜,漆黑的剑身竟没有一丝红色,看着和自己昨夜拿着的时候一样黑黢黢的。
正在思考中,她忽然看到妹妹清芷快速伸手摸了一下露在外面的剑柄,然后兴奋地叫了起来。
“姐姐它还是凉的,一点也不烫手。”说着又伸出手握住剑柄想要拔出来,可是用尽了力气,也只是把竖直插的长剑给拉得倾斜起来,并没有拔出火炉。
看到这样,方清兰也顾不着去责怪她鲁莽,伸出两条细细的手臂,吃力的把剑拉了出来。长剑落地,剑身上面没有一丝灰尘,漆黑无比,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有些质疑的用手触摸了一下剑身,与露在外面的剑柄一样,没有一点热度,甚至有些冰凉。
看了一眼地上的长剑,又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的舒易,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大周朝的风气向来尚武,尤其是一些文人对边塞之地更是充满了向往,所作出来的诗文也大都以杀敌报国为上,自古以来剑又是一件比较雅的兵器,所以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都会在腰间挂一把佩剑,用来显示自己的风骨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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