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两个丫头青灰布衣紧束,鹅蛋形圆润的脸蛋多了一丝让人有些不安的颜色。刚停下的马蹄开始心烦意乱,不停地在地上辗转迂回,李嵘跳下马来抚摸着棕红色油亮的鬃毛,反复几次,马儿终于听话地喷着噜噜声安静下来。
两个丫头正是府上比较活泼能干的管事小乐和小琴,她们是李嵘在大街上带回来的两个曾以琴技和卖唱为生又无家可归的穷丫头,李嵘向来乐善好施,既然李府不多她二人,便好心把她俩带回了府中。
小乐和小琴深知感恩图报,很快便学会了府中规矩,以她们的聪明才智及技艺很快就成为了下人中的管事。现在她们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大门口,眼神木然呆滞,虽然笑脸相迎凯旋的将军,却与平日里的性情大有不同,这一切使心思缜密又极其敏感的李嵘感到莫名奇怪。
过于安静的庭院,没有李霁捣乱的痕迹,正常情况下调皮捣蛋的李霁此时应该早已做好了埋伏,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偷偷蹦到了李嵘面前,给自己的爹爹一个意外的惊喜。可惜这一切影象都没有出现。
李嵘加快了脚步顾不上换下战衣,更顾不上考虑李霁是否会因为自己没有换下带有血腥的战衣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而生气。所有诡异的场景让他不安起来。
“霁儿,霁儿,霁儿...”李嵘站在月季芳庭外不停地叫着宝贝女儿的名字,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可惜许久也没有人回应。
“你不开门,那爹爹可就进来了?”李嵘猛地一下推开虚掩的门,却发现门没有落锁,过于大的力气把房门狠狠甩开又弹了回来。李嵘缓缓推开弹回的门,被眼前的一团糟糕惊呆了。
几朵红艳的月季点缀的白色陶瓷茶壶被掀翻在檀木桌上,红褐色的茶水洒了出来,流出一道道泛白飘香的痕迹,那是月季花的味道,看样子捣乱的人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像是被人用过的两个同样是月季点缀的陶瓷茶杯径口朝上,看来这屋里是来了外人,却不知是敌是友,他一定还和李霁一起品了月季花茶。
一张红木雕花凳子倒立着,四脚朝天,梳妆台一片凌乱,铜镜架子扣翻在地。绫罗华锦的床上看似整整齐齐,帐子的一角却被狠狠撕裂,被扯下的一角不知被派上了什么用场,总之不见了。
李嵘蹲下仔细地瞧着刚才进门时被疏忽的一滩污渍,那是血,是浓稠发黑的血。他不能确定这是谁的血,但他早已按耐不住已经预感到了不详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司云,司云...”李嵘大喊道,没有人回应,仆人小乐和小琴匆匆忙忙赶了过来,齐声,“老爷...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在府上的日子都发生什么事了?司云跑哪去了?小姐呢?屋子里怎么乱糟糟的?”
两个管事探了探好似鸡飞狗跳过的小姐闺房,诧然。
“之前铠甲军队趁老爷不在,由一个叫‘铁面’的怪人领头就冲进了府中,后来司云公子就不知了去向,小姐...”半晌,小乐慌慌张张开口说道。
“小姐怎么样?”李嵘皱起眉头赶紧追问。
“小姐有法障庇护,自然没事,但不知为何还是睡了两日,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那小姐现在人呢?”
“奴婢不知道,晌午还跟奴婢要过点心,现在...现在奴婢也不知道。”两个管事再次瞧了眼看了混乱不堪跟打过仗似的小姐闺房,见势不妙,赶紧跪下。
李老爷摇了摇头,心平气和问两个管事。“有客人来过没?”
“有,崔家公子来过。”
“他来做什么?”
“也没什么,好像是来送礼的。后来小姐来了,就允了他进屋。再后来小姐命令奴婢不许打扰,只听见要进行什么包扎,否则就要出人命的话,小姐让我们走远些,所以奴婢也不清楚最后小姐是去了哪里?奴婢并没有瞧见小姐出府,奴婢也是听小姐吩咐才一直没有靠近闺房,奴婢...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两个丫鬟齐声跪下,连连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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