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宗后山,聂远夫所在的小院此时显得极为冷清,即使沈堂前来找聂远夫都会被委婉地拒绝,在这里简朴的房间里,青灵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师傅聂远夫盘坐在不远处,静静闭着眼,只是脸色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师傅!小师弟他…”青灵突然哭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直爬到聂远夫面前跪在那里。
“谁做的!”聂远夫没有睁眼,只是平静地问到,外人看不出来,可青灵此时却能感受到师傅此时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心情,聂远夫一生无子,当他晚年从把师弟捡回来的一刻早已将她们俩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对待,发生了这样的事,聂远夫心已经绝非神色言语可以表达,那种滋味或许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听聂远夫开口问起,青灵低下头,她不知那妖人是谁,也不知他把聂无名带去何处,可她知道那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弟,那个天真无邪的无名已是凶多吉少。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过了许久,聂远夫终于开口,只是那平静终究还是只剩下了落寞,夕阳垂落,年暮的他也是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窗外…
“天苍日暮,渔舟唱晚,栖首江畔,忘忧解烦!”平静无波的江河之上,一条小小的渔船缓缓行驶,一个身穿蓑衣的身影正低吟着一曲押韵的船调,在暮色里划动划动着手中的船桨,远处原本平静空旷的江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点,乍一看与大江之水又有些格格不入,等到船近了才发现,那是一节漂浮在江面之上的枯木,而那枯木之上还有一道昏迷着的溺水之人。
他把船靠了过去,只见这溺江之人虽一身狼狈,可却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撑船人将其打捞了起来,又仔细打量了这个浑身破破烂烂,裸露的皮肤已经被江水泡得发白的不幸少年,眉头微微皱起,当他回身时,又见那托着少年身体的浮木之上还插着一把银灰色的长剑,此时的古剑给人的感觉依旧平凡至极,可是当那撑船之人随手插着那剑柄握去的时候,其神色却是突然一变,回头再次看向那少年身影,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而这少年并非别人,正是那坠崖之后的南山宗聂无名…..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距离铸剑门之变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半月之后,昏迷之中的聂无名感觉胸口突然出现了一股热乎乎的暖流,他紧闭的双眼跳动了两下之后,又非常吃力地睁开了一丝缝隙,最先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简陋的屋顶,他又极力地将那丝缝隙打开,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件木屋之中,屋内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只有屋子的窗户边上放着一个粗制的陶碗,碗里还有一些药物的残渣,他试着动了一下身体,浑身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叫出了声。
正当聂无名还未弄清楚眼前的状况的时候,突然在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的装束就与周围的屋子一样,那是一身极其简陋的粗布衣服,他的脸上也留着一些许久不曾打理的胡茬,不过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凶悍之气,看起来反而让人有一种温和亲近的感觉。
“醒了”这男子在进屋之后也没有去查看聂无名的状况,而是自顾自地去收拾桌上的药碗。
“这...这是哪里?你...你是什么人?”聂无名拖着虚弱的声音问道,正当他想要去回想之前的一切的时候,突然感觉脑海里传来了一整剧痛,那种剧痛让他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随后木屋之中又传出了他挣扎的声音,又过了许久,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脑海之中已经是一片空白,甚至连自己是谁也没有丝毫的印象。
“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聂无名的语气充满了迷惘,他再一次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那个陌生男子,双目之中似乎带着一种渴望一般开口说道。
“失忆了?”这个三十几岁的男子这时终于回头看向在床上挣扎的聂无名,脸上有一丝惊讶,不过随后又随之释然。
“以你的身体,胸口挨了这一掌,活下来已实属不易,仅仅是失忆倒也是前世的造化”他边说边收起药碗又走出了房间,只剩了坐在床上一脸呆滞的聂无名。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之后,聂无名还是躺在那屋子之中的床榻之上,他一直在回想,可他的脑海之中始终是一片空白,他忘记了自己之前所有的一切,可他的伤很重很重,如那男子所说,它能够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他虽然醒了过来,但其浑身上下依旧难以挪动,倒是那男子每天都会来给他上药喂食,能遇上他或许真的是聂无名冥冥之中的造化。
可那男子是一个怪人,他的话不多,每次当他看到聂无名在床榻之上挣扎的时候,他似乎也从来都是无动于衷,倒是从来没有因自己在九死一生之中捡回一条性命而庆幸的聂无名在每一次在挣扎之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子竟在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在缓慢恢复着。
这一日,再度从噩梦之中惊醒的聂无名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屋顶,对于这一切他似乎也终于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可当他在床榻之上回过头看向那道自己苏醒之后便在没有迈出过的门时,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另外一种冲动,一种想要走出去的冲动。
他再度开始挣扎了起来,可这一次,在他沉睡了许久苏醒过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的身子竟可以动了,那种痛楚也减少了许多,他尝试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吃力地掀开那盖在自己身上的破棉被,用力地将自己的脚从床上挪了下来。
“吱~”他推开了屋子的门,屋外的一切也终于映在了他的双眼之中,那是一片平静的江面,江面上还漂浮着白白的雾气,他扶着木栏向前走了几步,又见前方不远处简简单单地搭了几根木桩,上面是一张不大的渔网,他回过头,却见小屋的背后是一片茂密的山岭,并没有其他的人家,这里原来是一处独居的清静之地,也难怪这几日除了这个四十几岁的男子外,他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人。
就在这时另一边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那个男子正在用斧头劈着柴,一旁正烧着一堆火,火堆上用一个铁壶正烧着热水,旁边的石头上还放着一个酒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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