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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误机其实并不喜欢医毒,他更喜欢钻研一些奇巧机关术,但是命运弄人,将他从街头捡回来抚养长大的是鬼医,他只能认命的去学习医毒。他的天赋惊人,记忆力也是超群,鬼医对他很满意,偶尔也会允许他去看一些跟医毒无关的无用书籍。

药误机只用了两年时间就超越了早他四五年入门的药误归,因此日渐骄横,并且药误归又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平日里只知道刻苦的去学习那些对他而言艰难晦涩的医术毒理,是以药误机与药误归并不是很亲近,反而跟千机殿的白堤坷玩的要好。

连着五年两人都很少有交集,哪儿怕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两人硬是有办法一年半载的只说上三四句话。如果不是教主与他们的师父突然死亡,教主之位空悬,引来了各方势力的角逐,两人在这波诡云谲的情况下只好抱团取暖。

药误机再怎么天纵奇才,到底是少年心性,骤然遭逢这般巨变,不亚于天塌地陷。一向沉默寡言的药误归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是却会整日整日的守着他缩在药殿里不踏出一步,好似他一不注意自己就会消失一样。那时候教里不是一般的乱,天空都好像是红色的,连风都带着股腥味,甚至是走在路上都能够看见有人突然蹦出来厮杀在一起,或者是遇上已经冰冷的尸体。

药误机害怕,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药误归就在他的房间里打地铺给他守夜。隔三差五的,他会在梦中隐隐约约的听见屋外传来刀剑碰撞声,清早出去不出意料就会看见一地尸体,死状各异,有中毒而死的,有自相残杀而死的,缺胳膊断腿的也不稀奇,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药误归运用异术扰乱人的思想,陷入幻境才这样的。

地面上全是他们干涸的黑紫色的血块,当时正值夏季,虽然是一天中最为清凉的早晨,但蚊蝇早已勤勤恳恳的在尸体上耕耘起来。

他觉得恶心,更觉得可怖,一直迈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药误归不曾责骂于他的无能,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推到屋子里后,一个人沉默着去清理尸体。

那段日子留给他的唯一的记忆就是似乎被鲜血染红了半边天的夜晚,腥甜的夜风,不变的难吃的菜汤,以及药误归身上怎么也洗不去的尸体留下的腐臭味道,还有在一地银亮的月色中药误归平缓的呼吸。

药误机停在一棵大树粗壮的枝杈上,手扶着枝干,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呼呼的喘着气,目光凶狠的盯着前方,似乎那里有什么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在,“药误归,你就是个混蛋!”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药误归有一天会永远的离开他,无论何时,他转过身,总能看见沉默的身影站在原地,但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药误归也会跟他们那个脾气怪异的师父一样,死的突然,让人措手不及,隔着厚厚的黄土,再也见不到一面。

快一点,再快一点,只要再快一点点,他是医术冠绝古今的天才鬼医,肯定能从阎王爷手里面抢下人。该死的药误归居然不相信他的医术,都已经快死了还想着让人瞒着,你自己医术渣治不好,不到表我不行啊,药误归你真是该死!他想:等见了面,他一定要先揍对方一顿解解气。

药误归跃起身体,急迫的没入在逐渐苍茫的夜色里面,惊起归鸟啼鸣,乱飞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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