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昊天塔中。”我伸手唤出昊天塔，金色的小塔在我手上虚空溜溜地转着。
“你这丫头，如今是越发大胆了，正神们封在昆仑宫中的法器，你说还有哪个是你不敢动的！”西王母瞪大了眼，哭笑不得，嗔道，“把她放出来吧。”
我念了个诀，昊天塔微动，就把讹兽甩到了地上，砰地一声，我觉得都疼。
我瞧着地上那奄奄一息的讹兽，叹了口气，一道泛着淡淡青光的灵力轻抚上她的身子，待我收回灵力，那讹兽虽仍是虚弱，却也化作了人形，也有力气说话了。
“娘娘！”那讹兽缓过来把我们三个挨个看了一遍，才了悟般冲西王母跪下。
“九歌，上善若水，虚怀若谷。何解？”我正等着西王母审这讹兽，却不想娘娘不曾理会她，却先考校起我来。
“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天天即是我，上善若水，不以争为争。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还好我少时书背了不少。
“曜朱，何为道？”西王母冲我点点头，转头又去问曜朱。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曜朱应对很是自如。
“讹兽，昔日你下界前，我同你说了什么？”西王母盯着讹兽，神色很是淡然。别人许是只当西王母娘娘掌六界女仙，很是和善，我却晓得，她这般样子是极生气的。
“求娘娘饶过！我再也不敢了。”那讹兽听了这话，很是吓得不行，我瞧了也不免好生反省了一番自己的行径，细想了三遍确定了自己这么些日子来很是乖觉，方才放下心来。
“我念你于走兽类中是很有灵根的，又是天地分离伊始化生出来的，与天地同寿，有心渡一渡你，你却如此好赖不分。”我看着西王母不怒不喜，面无表情，顿时想到了我手上还托着昊天塔，匆忙把昊天塔收了起来，这才真的长舒一口气。
“娘娘！讹兽并非不晓得您对讹兽的好意，只是情之一事，委实不是讹兽可以控制的，讹兽……讹兽愿躬身悔过，只求……只求娘娘再给讹兽一个机会！”这讹兽认错态度倒是十分诚恳，这一番话下来，若是我，早就感动得不行了。我偏头看了看不发一言的曜朱，只见他也是面无表情，单是瞧着便觉得十分冷漠。我心下微微感慨了一番，才又瞧向那讹兽。
“七万年前，你可是去过忘川河畔？”西王母并不理会她的哀求，而是又问道。反倒是，我觉得有道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正是曜朱。
看我做什么？七万年前的忘川河畔，可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与我有关？
我见那讹兽匆匆瞥了我一眼，低下头去，我正纳罕，就又听那讹兽开口说道。
“娘娘，讹兽去过。讹兽那时瞧中了一个人间的男子，我去忘川是想堵他的轮回，瞧瞧他托生在了何处。”
这一番话，很是情真意切，若不是这讹兽是个惯会诓人的，我这颗心只怕也要被感动坏了。
“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果然，西王母也晓得她是在说谎话，“既如此，你便在我这瑶池下头好生反省吧。”
“蓝鱼！”西王母再不看那讹兽一眼，冲瑶池喊道。
瑶池水面波澜微起，涟漪圈泛得一圈大过一圈，在最大的涟漪圈泛到池边破掉的时候，我看见蓝鱼从水中幻化了出来。蓝鱼常年住在瑶池底，常年为西王母打理瑶池，是个可知过去未来的妙鱼儿。
“娘娘，九歌殿下，曜朱战神。”蓝鱼一一拜了我们，方才水浪一卷，把讹兽带去了池底，瞬息之间，瑶池池面又复归了平静。
我很是感慨。那讹兽且不管是兔子还是老虎，都是惧水的，如今却被关在了瑶池底下，可不就是自作自受么。
善恶终有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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