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方才少年明明没了斗志,本以为必胜的一击,竟成这个结局,众人呆若木鸡。
“咋、咋呼什么?雏儿就是雏儿,杀了三个杂兵,便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今日我叫你十下都刺不出”尖锐的声音已没有前番那么胜券在握了,中年催促着手下:“怕什么?!给我一起上!”
刀刃成簇,形如绞肉机械,而在程彻眼中却已非不可战胜。他咬紧牙关,握着织金刺的指节隐隐发白,竟纵身迎去:“坐以待毙,不若主动出击!”
身影如游龙,白刃若激浪。划云游身步最擅险中求胜,刀刃纷飞,却每每差之纤毫,纤毫之差,与千里无异。
织金游走,鲜血飞溅。程彻就像一个老裁缝在熟练地穿针引线,可缝织的对象,却是一个个的活人!
“不一样了,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中年警觉到了少年的变化,急切之下,飞刀射出,却反被利用,伤了自己人。
又是三具躯体倒下了,剩余三四人已是撤出了三丈开外,再不敢上前。
“不知道可否够了十下。”使尽浑身解数,程彻气喘吁吁,声音中都显出疲态,却还笑道。
何止十击,只这般厮杀,已近百击,织金刺上层层血渍,竟杀得钝了。
“小小逆贼,也敢逞威风!给我再上!”
“林、林公公,不如我们呼唤援兵过来吧。”
“废物!”中年拔出了佩剑,给那官兵来了个透心凉,尖锐的嗓子破了音,更加刺耳:“小贼,杂家来会会你!”
辟邪剑诀!
飞身似风,回旋若燕;青锋化影,剑闪如电。
这林公公一人一剑,竟比方才那刀阵更加难缠。别说是招架,居然连那剑招都看不清楚,仅能退避连连。
畏惧死,更无生。没有慌乱,却是思绪翻飞,细索应对之策,程彻心下一动,只抓住了一个念头:“他如玉器,我就是顽石,玉石俱焚,他必不舍!”
如飞蛾扑火,程彻不再退避,主动迎了上去。
“来得好!”林公公心下窃喜,他这辟邪剑诀方才小成,只能维系片刻,就怕敌手不敢来战。可才过了一会儿,便发现了不对劲。
只见程彻一进一退,进则攻其必守,退则伺机以待,织金所向,浑然不管敌人的招式。
“即便杀了这小子,也必会为其所伤,若被他伤了,岂不惹人耻笑。”林公公几番回护,竟乱了自己的剑招!
“就是要你这般爱惜羽毛。”程彻嘴角上扬,反而越斗越是激昂,借着敌人的错招,不仅稳住了步伐,反而隐隐有相抗之势。
林公公身处尊位,常年观战,亲手出剑却是寥寥,其实他也是个缺乏技击经验之人。
“死太监,原来你也是个雏儿啊!”
“浑小子!”
如此生死缠斗,最忌心起波澜。
林公公为程彻所激,急于求胜,谁知心中越急,出剑越慢,竟有一招软绵无力,仿佛轻轻拂过一般。
“好机会!”
程彻全神贯注之下,怎会错过?荡开那青锋,只手一探。
“他要做甚?”林公公甚是疑惑,旋即目光一缩。
原来那手袖中,赫然露出一根箭头!
“手弩!你怎么会有此物?”情势都在一瞬,此话已来不及问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世事福祸相依,谁也料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咳——”猝不及防,正在程彻扣下机关之时,忽然喉咙一甜,竟咳出一口血来,原来前番激斗,他已受了内伤。
弩箭无情地射出,也无情地射偏了目标。
程彻瘫在地上,一剑横来,颈上冰凉,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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