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乘车不一会功夫就到达了位于原宿旁的神宫,就如同现世一样,高大巍峨的明治神宫鸟居位于入口正中,直入其中的大道两旁,都是高耸浓密的树群。
灰浑的天穹在树冠间成了一条缝隙,透下无力的光,略显阴郁的气氛中,前来的参访者清冷稀疏。
右腕上的陀梨开始有些激烈地颤动,它向苏龙发出声音:
“就在这里面的深处……小的感到了渡山的触息,还混杂着其它的什么东西……”
“是危险吗?”苏龙回问。
“大人,没看到前,这个我也说不清。”
苏龙沉吟一下,将罪禅丸和鬼刀的魔剑之气贯在臂上,引在阿市之前,向鸟居后的宽广神宫殿舍行去。
在东瀛的神道教中,一旦跨过鸟居,便是过了人间,抵达神土。
前行中,两边的树风悉沙,阿市抓住他的胳膊忽然说:
“……我感到了什么,似仙似妖之气……”
苏龙也感觉到了,但并不像之前碰到的那些气息泛着杀恶之意,这魔力十分的平和。
他们踱到神宫的前殿门前,那是仿制平安京时代的红雕巨木,周围已经没有了其它参拜访客,只余下一片清肃的安静。
殿前的院落中铺满鹅卵碎石,其间还布有许多石龛,似是供奉各路妖仙灵物。
苏龙心想这里本就已经不是在人世间,便问陀梨:
“你养复的怎么样了,能伸展现身了吗?”
“是的,大人。”
于是苏龙将鬼珠从右手腕取下,放置到碎石地面上,一阵紫色烟雾生出弥漫过后,高大肥硕的无首河童便从中恢复生长而出。
它侍立在苏龙和阿市的侧面,手掌尖爪间鬼火闪烁,化生出一把鬼斩长刀。
苏龙当先进入明治神宫的前殿,那股半妖半仙的气息愈发浓烈,殿内一片昏暗,金丝楠木的廊柱间飘荡着许多细柔的纱帐。
大殿的两侧供奉着不少鬼佛雕像,栩栩如生,苏龙拔出罪禅丸引步向前缓行,只见殿里最正中处的一尊修罗像下,似乎有一个苍白高大的背影跪在地上。
接近后看清果然是又一只无首河童,它的背上却用血书写着很多草书符文。
陀梨当先两步上去,发声问道:
“渡山……?”
那背对着跪在地上的无首没有任何回应,陀梨走过去想要触碰它,只见其背上的符文顿时发出了青光。
名作渡山的无首缓缓起身,拔出腰间同样的长鬼刀,挥舞起来,仿佛在做什么奇异的舞蹈。
显然,它没有在一个清醒的状态,陀梨躲开其舞动的刃风,不知如何是好。
苏龙正打算要上去将其制服,突然四周的鬼佛和正面的修罗像,全都开始发出咒吟般的低音。
阿市伸手也探出青树长剑,峨眉凝起,全神备敌。
无首渡山在这些吟诵中舞动的越来越厉害,激烈的刀气中渐渐出现光晕青团,从中竟然有黑影开始凝聚。
那种妖仙诡异之气,就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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