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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玉珩离城都还有一半路程时,奕歌也踏上了去往城都的路。如果不是为了凑齐盘缠而耽误了许多天,奕歌早就出发了。可她没有多少盘缠,就只能找梨洛姐姐他们借,可她一说要去城都,他们纷纷都变了脸色,直说她疯了,城都是整个大梁最危险的地方,以奕歌这不谙世事的性子跑过去,必然是会吃亏的。

可奕歌无论说什么也要赶去城都,她要去弄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成为了杀害宋哥外祖父的凶手,当初她被关进大牢受尽折磨,是不是因为他们查到了是她的镯子里藏的毒。尽管她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答案,过往那些所有解释不通的事情,都已经能够串起来了,这就是事实。可她不愿意相信,她要亲口听宋哥说,告诉她事实不是这样的。

听完奕歌说当初在徽州发生的事后,梨洛便沉默了,继而把自己存了好多年的赎身钱都拿了出来,只叮嘱了一句,“人心险恶,你务必小心。”奕歌知道这笔银两对梨洛姐姐来说有多重要,但她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答应梨洛姐姐一定平安回来,再把这些银两百倍千倍地还给她。

奕歌买了一辆看起来破旧但仍然能驾驶的马车便上路了,马车里只铺着一床床褥,还有刘爷和何大娘给她准备的满满两大袋干粮,他们都不知道城都到底在哪儿,不知道距离西凉城到底有多远,但是他们知道必然是山高水长,要想见到奕歌总得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便给她备足了两个月的干粮,起码有两个月能够不必为粮食发愁。

出了西凉城后,奕歌才真真有些后怕起来,她从未自己出过门,之前去徽州、去拔魉,身边总有人带着,她只需要跟着便是了,而这一次,她却是自己一人要去往未知的地方。但也不过是起初的茫然失措,心里坚定的声音让她放下了其余的念头,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去城都,去弄清楚所有的事情。

而宋玉珩这一路也并不顺利,马车一出西凉城他便病倒了,随行的太医来看了,却又查不出到底是什么病因,只觉着应该是先前所中的剧毒并未完全排干净所导致的,便给献王开了许多保养身子的方子。

可宋玉珩喝下去,身子仍然不见好转,意识也是迷迷糊糊的,有的时候昏睡便是一整天,醒来便好像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般,总是不停喘着粗气,身上冒着冷汗,可想要想起来到底梦到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这么一路浑浑噩噩地走了十来天,身子都瘦下去了一大圈,瞧着柳明和少青都跟着干着急,可又不能停下来好好让王爷休养,眼看这离年底的日子越来越近,可他们仍然是走走停停,要是按照这速度,离城都还有十来日的路程,得一日不停才能够赶回宫。

“钟太医,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趁着中途在林子里休息的时候,柳明把钟太医拉到一旁,钟太医的医术在宫里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可怎么经钟太医之手给王爷调理了这么多些天,却丝毫不见起色呢?王爷这睡不好,也吃不下,这等到了宫里,岂不是瘦成皮包骨头了?

说起这个,钟太医也是长叹了口气,“王爷,这是心病,若是王爷自己想好,没两天就好了。可王爷这是在自己折磨自己呢,我给王爷开再好的方子,王爷自己不愿让自己好起来,那又有什么用呢?”

柳明听得糊涂了,这病还能是自己能够控制不好起来的?“钟太医,王爷的身子可金贵着,这要是到了皇上跟前,王爷的身子还不见好转,你的脑袋可就不一定保得住了。”

钟太医白花花的胡子一颤,他岂会不知道,这也正是他近日来忧心的地方,他前前后后换了四次方子了,别说了身强体健的王爷,就是病入膏肓的病人都该有些起色了,可王爷仍是这幅模样,眼看着回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能不着急么!可心病,可真不由医,这得看王爷什么时候放过自己了。

“柳侍卫,王爷这离开滁州时,心里可有什么心结未解啊?”

心结?柳明想起那日王爷出府时,屡次三番回头看王府的大门,似乎在盼着什么人从那儿走出来,他自然知道王爷在等谁,可那人也是铁石心肠,王爷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她却仍然无动于衷,自这之后,柳明便有些厌烦这奕歌了。以往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能让被贬的王爷打开心结,一日比一日高兴些。可如今呢,不是让王爷为她奔波劳累,便是让王爷受这病痛的折磨,早不如不让他们相见便好了。

可此事,柳明却不能同钟太医说明,皇宫里最是忌讳皇宫贵族与平民女子扯上关系,虽说现在后宫中已无能够牵扯到王爷的人,可苏家可仍是将王爷视作是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抓准机会必然会扑上来置王爷于死地。尽管这钟太医向来不参与朝政,但多一个心眼总是好的。

“王爷不过在滁州待了大半年的时间,能有何心结,别是钟太医为自己医术不精而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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