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子正中重新规置好香案,摆上一小坛酒和一盘子磊得满满的带壳鸡蛋,鸡蛋事先用滚水稍稍烫了一下,半生不熟。
祭品准备妥当,钱真人又从他带来的大木箱里端出一个造型古朴的黄铜香炉,炉壁因年代久远已产生了一层暗红色的包浆。
香炉左侧放好一叠厚厚的纸钱,看上去类似古时候的银票,上面标注着‘冥币’的字样;右侧则安放着一盏老式的油灯,象牙色的灯芯被高高挑起,没有点燃。
准备工作完毕,钱真人这才燃起三株清香,口中念念有词,听不清到底在念什么。就这样过了约莫两、三分钟的光景,只见油灯突然窜起火苗自个燃烧起来,发出幽荧荧的绿色微光。
没等师兄吩咐,赵真人就赶紧拿起香案上的纸钱,放在一个事先准备的铁桶里烧,足足烧了有十几分钟之久。别墅大厅里搞得乌烟瘴气,呛得两位道士不住的咳嗽。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现在所做的,被称为‘暗事’。必须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完成,而且屋子里所有窗户、门以及电灯都已关闭,拉上窗帘,名副其实——很暗。
等到油盏中的火苗忽高忽低窜动了三下,原先退到一旁的钱真人再次走回香案前,掏出一颗红色药丸塞进嘴巴里,叽里咕噜的讲了一通。
也不知是说得哪国语言,不多久,整个大厅里的气温就开始迅速下降。
直到附近的茶几、沙发上都结出了白蒙蒙的霜,钱真人这才嘴巴里呵着白气,满脸笑容的拜谢。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八点多,三位大财主已经回到了屋子里,场中没有别的人,就他们五个在那里商量。
和先前相比,钱真人的神色好了不少,说话时的模样也变得底气十足,“各位放心,冥府十大阎罗、诸路判官都未出府,就连黑白无常这等高级帮办也没动响。依我估计,今天破我索魂阵、发出警告的多半是本地城隍。”
“城隍爷?那也厉害呀!”
“是啊,要不我们几个明天凑些钱,去庙里添香油?”
“我跟庙祝熟,我待会打他电话安排。”
“胡闹!”赵真人粗声粗气地打断他们的对话,气得连呼吸的鼻孔都大了几分,数落那三个家伙道,“为了杀人灭口去拜神?你们有毛病吗?”
“师弟,不要冲动,大家也不过是太紧张罢了。这样各位,你们先跟我讲讲有关本地城隍的来历传说,以便我好对症下药。”
“这个我清楚,城隍庙里供奉的是霖济侯陈太公,对,应该没错。”
“霖济侯?师弟快查查师父留给我们的《宗录卷●神篇》”
“不用查,陈老哥,你在这座城市待了多久了?”同一时刻,奇货阁的店铺内,金尊正将手搭在一位留有花白胡子的老伯肩膀上,笑眯眯的发问,“不可能连一家娱乐场所都不清楚吧?爱港秀(粤语)。”
“七百载有余,七百载有余……只是大人,哦不对,金老弟,您这样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说着,被唤作陈老哥的老伯还小心翼翼的凑近过去,一本正经的压低声音提醒到,“有损仙体呐。”
金尊不以为意的笑笑,自顾自走到一旁坐下,翘着二郎腿半开玩笑的说:“你就不怕降职?”
此时,靠货品玻璃柜的地方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穿黑西装、类似保镖一样的人物。他们的年纪看上去都不大,顶多二十五六的模样。
听到‘降职’两个字,其中一个女保镖走上前两步,跟作汇报似的大声回应道:“大人,我觉得您这样说很不公平!有失您的身份!”
见有人给自己撑腰,陈伯也鼓起了十足的劲头,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大义凌然的说:“齐掌簿,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跟大人说话?不过说得很好,要我提供如此不堪入目的信息,绝无可能!”
金尊吓了一跳,险些从凳子上摔落,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形,张大眼睛疑惑道:“各位,我不过是想让你们帮我找个人,看她在哪个娱乐场所上班,有必要闹成这样?”
“我不管,这种地方就是去不得。”
“你不怕我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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