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这种虫子本身就很悲哀,秋天的蝉更是悲哀得过分。
把秋蝉连带着盒子抱在怀里,冯川认为,蝉一定是喜欢看树的,自己不能用人的角度给它太多东西,便只能给它属于蝉的东西,比如看树这件事。
“说起来,秋蝉经常出现在诗句里,还蛮受一些文人喜欢的。”
“因为那些人觉得秋蝉很悲哀?”宁良冷笑道,“你不觉得那有点不公平吗。”
冯川耸耸肩膀,“没什么不公平的,鹿不也经常出现在诗句里,就因为鹿的美丽,只要仔细想想,在诗上面讨论公平,公平和不公平都很荒谬。”
“那就不谈公平,秋蝉只靠着怨气,就能活得比夏蝉还长,不是在说谎骗人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夏蝉是因为没有生怨的机会,至少,秋蝉的怨是真的。”冯川看着怀里的秋蝉露出温和的笑容,“而且,若是不能如此,对于这个季节来说,未免太冷了些。”
可能是天气的关系,一人一妖在秋阳的映照下,聊出了乍凉还暖的味道。
秋蝉又开始叫起来了,只要冯川把叶子盖上,它就叫的格外凄凉,反复试了几次之后,冯川觉得它应该怕黑。
不敢和它玩耍太久,聚怨而成的妖怪,如果笑出声来,可能会当场死掉,又因为游戏太无聊,而憋屈得活过来。
好在从声音的亮度来说,已经恢复不少,虽然按宁良的说法,它已经是死过一次了。
用指头顺一下它的翅膀,“只是个天花板,也那么有意思吗。”
之前宁良说过秋蝉的鸣泣有蛊惑之嫌,由此冯川产生了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把秋蝉捡回来呢?问过宁良后得到的答案是“秋蝉的蛊惑最多是把声音传远一点罢了,自己蠢不要赖妖怪。”,对于答案他还是比较满意的,由心而发的做法会很合心意。
想着想着,突然很想和它聊聊,关于它的过往与期待。
冯川最疑惑的是秋蝉的执念,似乎没有什么解决方法,以它的状态,哪里也去不了,什么都无法干涉,甚至做不到与人交谈寻求帮助,那它的结局是什么?
总觉得那是件恐怖的事情。
倒了两杯茶,冯川搓搓发冷的手臂,问道,“如果秋蝉一直无法消解怨气,会怎么样?”
宁良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会消散掉,连轮回的机会也不会有,怨气聚成的小妖,特别是虫类,是存在不了太长时间的。”
冯川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没有回应。
见他不做什么回应,宁良又开口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冯川白他一眼,“为何你总是那么恶趣味。”
宁良道,“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很恶趣味。”
“以恶观世,世皆为恶。”
“你可曾见过善的世?”宁良说完直勾勾盯着冯川的眼睛,仿佛想看出些什么。
冯川笑道,“有啊,你不就是?”
宁良觉得冯川也不是好东西,他不好过也不让自己舒服,现在让自己也翻了个白眼,两人算是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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