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九弦师太带着史子砚去取剑。程广远远地迎了出来笑道:“师太,我候你多时了,剑已经铸好,请您验看。”。九弦师太见门上挂着歇业的牌子,问道:“这是何意。”程广道:“我要专心给师太铸剑,这样免受俗事打扰。”九弦师太一拜道:“程大侠真是仁义呀。”程广摆摆手道:“哪里,哪里。请师太看一下剑,满不满意。”三人进屋后,程广捧出两柄剑放在桌上,旁边放着剑鞘。一个明晃如镜,一个黝黑如墨。九弦师太看了剑不住点头道:“成大侠果然好手艺。”程广道:“师太的玄铁重三斤,按您的吩咐这柄斩情剑加了七两,混合三斤精铁,共计三斤七两斤,我又在剑身上镀了一层银水。这柄惩恶剑,共计五斤。师太还满意吗?”九弦师太把惩恶剑拿给史子砚道:“这柄剑今后就是你的了,你试一下。”史子砚高兴道:“这柄剑是给我的。那另一柄就是给姐姐的了。”九弦师太拿着斩情剑道:“是了,这剑精致小巧,重量合适,真是好剑,适合你姐姐用。”史子砚挽着剑花道:“我这把比姐姐的厚多了。”程广说:“剑柄和剑鞘都是用红木造的,上面的纹饰是我请名家雕刻的。”九弦师太看斩情剑上雕刻清荷,惩恶剑上雕着飞龙。赞道:“好手艺。”程广拿出试剑石道:“请师太试剑。”九弦师太拿着斩情剑一挥就将试剑石斩成两半。程广心中赞道:“剑还没开锋就这样大威力,九弦师太果然名不虚传。”九弦师太道:“砚儿,你也试试。”史子砚用力一斩,只在试剑石上斩出一个凹陷。史子砚问道:“师傅我怎么斩不断?”九弦师太道:“你没用劲力,你将劲力布满剑身,再试一次。”史子砚依言又试了一下,试剑石应声而断,切口光滑,真如利器所割。程广叫道:“这个小兄弟真是好功夫,师太真乃神人也。”九弦师太道:“这孩子天资聪颖,根骨奇佳,我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程广道:“这两柄剑师太还满意吧。”九弦师太道:“很好,这两柄剑真是太好了。”九弦师太转身对史子砚说道:“砚儿,以后你要用它惩善扬恶,广积功德。”史子砚道:“我知道的。它是我的第一把剑,我一定会对它好的。”
九弦师太对程广道:“程大侠你怎么退隐了?”程广道:“说来惭愧,只因门派内乱,我不忍见兄弟相残,就归隐了。”九弦师太道:“我听说贵派一年前一统华山,称华山派,如何会内乱呢?”程广道:“自从海清师太一统峨眉后,各大派纷纷效法,兼并之争就此起彼伏,从未停歇,短短三年就有青城、泰山、栖霞山、五台山、庐山、君山,还有鄙派先后一统。但是这些门派并不像峨眉一样,海清师太发动兼并之争是韬光养晦数十年的结果。后来的这些门派发动的是一次比一次惨烈的斗争,最终以微小的优势取得胜利。鄙派也是这样,但伤亡之惨重也是不可言说的。一些强盗更是趁火打劫,现在江湖的形势已经是善恶难辨了。”史子砚忽然问道:“师傅,瑶瑶待在峨眉不会有事吧。”九弦师太听他提到瑶瑶,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心里暗自盘算。程广接着说:“我华山派当初是师父和师叔兵分两路,当统一完成之后,师叔想自己当掌门人。师父和师叔比武胜了,师叔虽气愤不平,但还是退了一步。我知道的师叔不会死心势必会再次发难,我不忍心看同门相残,就禀告师傅隐退了。不久就听说师傅去世了,师叔自立门户,更名华山派。我欲替师傅报仇,但终究没狠下心来。”九弦师太道:“华山现在的情形如何?”程广道;“我的师兄弟们为了免受残害也都纷纷下山。华山早已名存实亡了。”九弦师太道:“听闻周仓为人狠毒,心胸狭窄,贪恋财货,只怕他掌管不了华山。”程广恨恨的道:“师太说的不错,就是师傅的死我也怀疑是他暗下毒手。”九弦师太道:“看来程大侠壮志未消呀。”程广说:“师太慧眼,我虽隐退,心里却惦记着华山。”九弦师太道:“程大侠可有实力与周仓一较高下。”程广听师太如此说,心中甚喜,忙道:“我的师兄弟都和我有联系,只要我擎出大旗,他们必然响应。只是苦于功力低微,斗不过师叔,解救不了华山。”九弦师太道:“既然程大侠有此壮志,重掌华山,指日可待。”程广立时下拜道:“望师太慈悲为怀,助我一臂之力,解救华山民众。”九弦师太道:“程大侠这般为民之心,我岂能袖手旁观。”程广道:“多谢师太,请受我一拜。”九弦师太道:“不值当得。”程广一拜之后,就马上去联络其他的师兄弟,三天后齐聚华山脚下。
程广大旗一出,果然如他所说,他的师兄弟都纷纷归附,还有其他一些江湖好汉也加入了。程广有九弦师太支持,声望徒增,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盟主。众人打出替天行道的大旗,程广更是做了一篇《讨周仓檄》详述了周仓九大罪状,最主要的就是毒杀同门。众人商讨出了一个里应外合的计谋。程广是夜潜入华山,联络留在华山的师兄弟,众人苦于周仓残暴,一拍即合,三天后举旗为号。
《讨周仓檄》很快就到了周仓和华山众人手里,一时炸开了锅。周仓暴跳如雷,纠结了众人下山,扬言要杀了程广,周仓残暴任性,这次下山又做了不少出格的事,也没有找到程广一丝踪迹,只好悻悻回山。半路中程广突然杀出,大败周仓。程广带领众人一鼓作气,一路攻上华山。周仓仓促间组织众人设置关卡,抵挡反击。程广大旗举出,关卡里面的师兄弟就杀掉守卫打开关卡。程广一路势如破竹,没费多大劲就将周仓打的抱头鼠窜,大败而逃。
天亮时已经把周仓困在落雁峰。周仓身边只剩十余人,却还想做困兽之斗。程广上前道:“师叔,我只问一句,我师父是怎么死的,你不是你害死的。”周仓破口大骂道:“你欺师灭祖,竟联合外人攻打师门,你有何脸面来见我。”程广上前逼问道:“你说,我师父是不是你毒死的。”周仓脸色铁青,将一口钢牙咬得满是鲜血,回身指着一名弟子道:“都是你们害苦了我们,我今日是在所难逃,也要拉你们陪葬。”说着就持剑刺向那人。还没走到跟前,五柄剑就穿胸而过,那人一脚就将周仓踹下山崖。突逢变故让众人都吃了一惊。程广忙问九弦师太道:“如之奈何?”九弦师太道:“不忙,且看情况。”那名弟子上前两步道:“请九弦师太过来叙话。”程广向师太道:“这些都是周仓的死党,师太不要过去。”九弦师太道:“料也无妨。”九弦师太上前去两步,史子砚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九弦师太停住脚说:“砚儿,退回去。”史子砚无法只得退了回去。程广忙命众人持弓箭守在一旁。那人跪在九弦师太脚前叩头轻声道:“主母,主上命我向您请安,他时刻盼您回去。”说完这句又退了回去。九弦师太低着头慢慢走了回来。程广忙问道:“师太她说了什么?”九弦师太道:“哦,只要他们放下兵器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程广道:“这些人作恶多端,放他们下山,只恐再生事端。”九弦师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乱造杀孽。”程广无法只得道:“你们放下兵器,我饶你们不死。”那些人纷纷丢下了兵器。程广派人将他们押下华山,直送出华山地界,并命他们不许再踏足此地。
九弦师太在华山住了几天。程广送来许多珍宝,九弦师太只留下了一个玉坠。史子砚看遍了这些东西还没自己的珠子好,就把自己的八颗珍珠交给程广,托他做一件首饰。程广派人做了一个发梳,上面镶了四颗,余下的四颗又给了史子砚。九弦师太道:“砚儿,你要这个做什么?”史子砚道:“只有天下最好的才配得上姐姐吗。”九弦师太摇摇头道:“多此一举,看来你并不知道天下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史子砚笑笑不说话。九弦师太突然问道:“砚儿,你对这件事情怎看。”史子砚道:“大丈夫就该这样,扫荡宇宙不平气,理顺乾坤两气清。程大哥既有仁厚之心,又有正义之气,是个好人。”一九弦师太道:“砚儿,你记住了这就是江湖。”史子砚点点头。九弦师太道:“当你以为你得到一切时,其实是最危险的时候,你永远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你以后走江湖时,一定得多留一个心眼。记住,你永远是站在前面的那个人。”史子砚回头看看,惊异的的看着她。九弦师太已经开始入定。史子砚就坐在旁边调息运气。
过不多时,九弦师太睁睁开眼睛道:“砚儿,我们在这已经呆了太长时间了,明天就走吧。”史子砚道:“是,我这就去告诉程大哥。”程广再三挽留,但九弦师太去意已决。程广挽留不得,直送了十里才罢。九弦师太带着史子砚经河北山西,到了山东游历。九弦师太道:“砚儿,这次我带你拜会一个英雄人物。”史子砚问道:“是谁呀。”九弦师太道:“宋海,人们都说山东有两座泰山,一个是东岳,另一个指的就是宋海。这个老英雄的辈分比我高着一辈,和主持同辈。当年北方闹旱灾,老英雄可是凭一己之力从南方征粮三十万担,分发灾民,活人无数呀。相较之下,朝廷就是一只硕鼠呀。和他同时崛起的还有两个后辈,一个是鹰展镖局的史鸿鹰,另一个就是流乞帮的罗立。这些粮食从江南运到北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没有史鸿鹰的镖局,这些粮食就是烂在路上也是到不了北方的。罗立则另辟蹊径,带领了一批难民沿途乞讨到了江南。这批人被时人称作流乞帮,罗立就被奉为帮主,流乞帮后来虽然解散了,但流人们都自称是流乞帮的,这些人分则散沙,聚则江海呀。实力不可估量,尤其在这个乱世。”史子砚道:“哇,原来大丈夫还可以这样。”九弦师太道:“相比之下,程广只是一个逐利之徒。没有人能凭一件事就被世人推崇数十年,他们最值得你效仿的是几十年如一日,胸怀苍生,心系自然的雄心。”史子砚道:“是师傅。这样的人才能被称为英雄,这样的江湖才是真正的江湖。”九弦师太笑道:“孺子可教也。”九弦师太道:“你对他们谁比较感兴趣?”史子砚道:“史鸿鹰。”九弦师太问道:“为什么?”史子砚道:“就像师傅说的,我想知道他背后站着什么人。”九弦师太惊疑的看着史子砚心中想道:“这个小子,竟有这般心思,是我小瞧了他?”史子砚道:“师傅我们快走吧,我好见见这位英雄。”九弦师太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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